社论:台海现状恐难以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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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岛国圣多美和普林西比在本月23日宣布与台湾断交后,昨天同中国大陆在北京签署建交协议。这是台湾总统蔡英文上台后所丢失的第一个邦交国,使得与台湾维持正式外交关系的国家仅剩21个。“维持现状”是蔡英文的两岸政策目标,但是因为她基于所属民进党的一贯立场,拒绝承认被北京视为两岸交流政治基础的“九二共识”,两岸关系因而从马英九时代的热交流,逐渐走向冷对抗。美国候任总统特朗普表示要检讨“一个中国”政策,也为台海形势带来更大的不确定性。

“九二共识”是中共和国民党就两岸关系妥协的产物,因为不违反“一个中国”精神,遂为北京所接受,成为两岸全面交流的政治基础。至今没有改变台湾独立主张的民进党,向来否认共识的存在。蔡英文胜选后,依然拒绝公开接受,只是以依据《中华民国宪法》和前提为“一个中国”的《两岸人民关系条例》,间接搁置台独主张。中国大陆开始时尽管不满,却暂时按兵不动。但是,随着台湾内外政治条件的改变,北京恐怕不会继续耐心等待蔡英文回心转意。

在台湾内部,民进党政府以社会“转型正义”为名,设立不当党产处理委员会,对国民党收复台湾以来所累积的党产,进行全面性的清查和没收,甚至一度导致国民党银行户头被冻结,连党工的薪水都无法发放。今年初的台湾总统和立法院选举,国民党继续2014年县市长选举的惨败,同时输掉总统和立法院多数席次。党产处理则被视为是对国民党的斩草除根,结果很可能终结任何有意义的两党制。失去了反对台独的国民党的有效制衡,中共或许被迫要直接出手。

尤其关键的则是台湾外部条件的改变。两岸关系从来就不单纯是大陆和台湾之间的关系,而是隶属于中美大国关系。美国因素一向对台海局势发挥了重要作用。强调美国优先的特朗普当选总统,对中美关系造成众多不确定影响,自然也会冲击两岸关系。特朗普在当选后打破至今惯例,接听蔡英文的祝贺电话,成为中美建交以来第一个与台湾总统直接通话的美国领导人,而且事后还表示,有必要检讨美国的一中政策,让北京高度警惕台海形势走向。

尽管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形容蔡英文与特朗普通电话是“小动作”,不可能改变国际社会已经形成的一个中国格局,但大陆后续的政治动作却源源不断。圣多美和普林西比的断交只是其中一环,台湾媒体披露,那些仅存的建交国驻台北的一些大使私下表示,它们只等北京点头,随时准备同中国大陆建交。在军事上,解放军可载核子弹的战斗轰炸机开始环台湾飞行,航空母舰辽宁号也穿越日本宫古海峡,赴西太平洋演习,引发日本和台湾战斗机升空戒备。

美国分析指出,每当新旧任总统交接时,一些国家总会制造事端,试探新总统的反应。可是,特朗普还未上任,就发生了美国海军科研无人潜航器,在靠近菲律宾的海域,被中国海军突如其来地捞走。此外,美国情报也显示,解放军已经在所控制的南中国海岛礁,部署防空及反弹道系统,并频繁在该海域进行空中巡逻和演习。北京也通过有军事背景者在媒体放话,探讨武力统一台湾的话题。两岸一旦发生军事冲突,解放军在南中国海的武备,势必对可能驰援台湾的美军产生牵制作用。

自今年初以来,两岸和国际条件的改变,已经使得台海的和平现状显得越来越脆弱。现状从来就是由强者所定义,台湾总统强调要维持现状,未必就能如愿以偿。台湾舆论也意识到,特朗普要检讨一中政策的提法,最后也可能让台湾沦为中美讨价还价的筹码。在大陆实力日益强大,姿态越发强悍的发展势头里,台湾决定自我命运的能力或将不断减弱。可以预见,台海在来年怕是要再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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