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跃华:几则故事中的中国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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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聚焦

在过去一年里,世界和中国国内都发生了诸多大事。笔者看来,世界是和中有危,看似和平的环境,恐怖袭击不断,大国之间博弈近乎拔刀;中国是危中有机,看似发展缓慢,传统产业遇到困境,实则其中蕴含着中国整体经济结构调整转型的大好机会,是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的关键时刻。

对于中国国家来说,这是一个新阶段——十三五建设的开始。新一届中央领导履新已有三年,改革纲领陆续出台,改革领导机制也在重塑。未来几年,将是改革蓝图的落实和推进期。从来都是规划容易,落实难。新一届中央领导班子履新以来展示的意志力与领导艺术,也让民众对改革推进充满信心。

和同事聊天,聊到过去一年中国经济形势的艰难。他说,其实,目前的经济增长之“痛”,长远来看,可分为两种“痛”:一种如女人分娩之痛,痛完是一个美好的结果,孩子落地,新生命诞生;还有一种痛,是痛了,但是没有结果的痛。他说,对中国来说,目前这个阶段是必不可少的,是阵痛,期望能带来浴火重生。

和一民营企业家聊天,他在为某大型国企承建一大型项目,用他的话讲,他们是“二奶”的角色,成绩是国企的,活是他们干的,利润大头也被国企拿走,关键是工程款还不好要。他们这么大体量的民企,融资难问题依然存在。用他的话讲,在银行当负责人的朋友跟他明说,放给国企,出问题了他们不用担责任;放给他们,出一点点事,银行相关人士就要受到“伤筋动骨”的待遇。

这个案例折射出中国当下经济中的三个问题:第一,民营企业的生存空间依然狭窄,依然只能“捡漏”,或者当国企的“二包”;第二,民营企业的融资环境依然很差,民营企业融资难的问题,不是某地、某企业、某银行的事情,而是国家整体金融机构贷款的导向问题。因此光靠领导喊话是不够的,需要对贷款激励机制从顶层进行调整设计;第三,民营企业生存之艰难,不仅体现在融资难、揽业务难,还有工程款的回收,也是问题。中国经济的活力在民间,在于民营企业,解决就业也主要靠民营企业。中国梦的实现少不了民营企业的充分发展。所以,民营企业经济发展的充分,才能说明中国经济改革的到位。

再来看看当下火爆的农村电商,互联网+。笔者同事在浙江、苏中、苏北调研,发现众人眼中新经济代表——淘宝网——的另一面,借卖流量对中小卖家进行盘剥。这一点,笔者想起在苏北乡村做电商的姨弟,他们就提到每年的利润中有一部分就是去买流量。苏中某地区的批发商城,本来做实体批发还可以维持利润,结果做了淘宝后,利润中大头买了流量,导致他们收益反而还不如以前。所以,从中小个体在经济“霸主”淘宝面前的弱势可以看出,不仅国企需要反垄断,民企也要反垄断。所以,希望有更多更好的京东涌现,中小卖家多了选择,创业创新之路才会更加宽敞,生活质量提高也会更加便利。

对于公务人员,目前的形势给人们感觉是越来越“紧”。也许,从“规范”角度来解读会更为顺畅。正如中国政府最近出台差旅和公务接待清单,就让人们看了有明了的感觉。以往的差旅标准,虽然清楚,但是因为制定时间久远,不接当下“地气”。所以,就会发生学者去北京参加学术会议,却要打车到郊区住宿的怪事,原因即在于住宿标准的过低。现在出台新的标准后,让人们少了心理负担,不再需要把精力放在对付规则上了。

之前出现的“观望”,不能完全归咎于公务员队伍的怠政,与人们对新常态下行为规则与尺度不甚了解也有关系。所以,新规则的陆续出台,会让人们心里更清晰,有了方向,也许行动就会更有力。

说到规则的清晰,又联想到当下在推动的公车改革这一带有顶层设计色彩的举措。从中央机关角度,很多司局级都没有专车,改革后他们利益无损,还每月多了车补,因此在中央机关通过最快。而且,制定公车改革方案的就在这一群体里。但是,到了基层,反应就不一。省级机关领导不谈,乡一级情绪是现实存在的,因为问题也是切实存在的。比如,乡镇工作半径大,加上乡镇领导工作轮岗的增多,必不可少增加工作与生活半径的拉大,给他们带来的生活成本,能否对冲科级干部补贴?如果不能,对他们工作积极性是否会有影响?

针对这次的公车改革,各界说法不一。有人说,中国改革不能一刀切,要考虑各地特殊性,要给予一定空间,便于地方改革创新,找到最适合本地发展之路;也有人说,针对目前各地不同情况,一刀切是必要做法。有两点是肯定的:第一,公车改革方案肯定会继续完善,更加符合实际情况;第二,中国改革方案的制定与出台,应切忌部门立法,要让改革影响到的不同群体都参与进来,才能提高方案制定的质量,使之更加符合实际情况。

此外,提高公务员待遇也是必然。新加坡廉政是两面的,严刑峻法是一面,高薪是另一面。对于中国当下来讲,既要规范纪律,也要提高待遇,如此新常态下的公务员激励机制才能形成,也才能有效调动公务员队伍的积极性。

其实,当下中国不仅要鼓励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还要全面提高各行各业的职业荣誉感,让彼此学会互相尊重,人们和睦相处,社会的创造力才会最大程度地迸发,文明、繁荣社会的实现才会早日到来。

过去一年,中国在政治外交上斩获颇多,连近来唱衰中国的美国沈大伟都承认,中国在2015年对外是“果断自信”。经济上,因为结构调整和世界整体经济氛围原因,遇到阶段性困难。但正如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2016年新年献词中讲到,只要坚持,梦想总会实现的。2016年,希冀有更多的坚持和努力,推进中国改革的奋勇前行。

作者任职于南京大学

马克思主义社会理论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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