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依布拉欣·依斯迈在2010年1月23日继位成为现代柔佛第五任苏丹,其时正值巫统领导的国阵在2008年和2013年两次全国大选支持率下滑,导致国家出现政治真空之际。


一如所料,一个相对软弱的国阵政府让九位马来统治者有机会“在政坛上扮演更明显的角色”,尽管此举只得到政治精英的默许。苏丹依布拉欣充满活力和创业精神,可以说是各统治者当中对国事最直言不讳的一位。苏丹在柔佛州事务上也明显积极主动。


柔佛王室一直对马来西亚种族和宗教两极分化作出非常深刻的批评,尤其是苏丹本人和王储东姑依斯迈。苏丹也对马来西亚伊斯兰日益阿拉伯化和穆斯林中的保守派兴起表示担忧。因此,诸如土著权威组织(Perkasa)和“红衫军”之类的马来沙文主义组织,以及“违反逊尼派教诲”的穆斯林传教士,被禁止在该州举行集会、讲课或讲经。


苏丹认定种族主义和保守伊斯兰,与包容多元文化、种族和宗教宽容的“柔佛民族”(Bangsa Johor)相矛盾。因此,苏丹积极鼓励柔佛人和马来西亚人仿效柔佛民族精神,作为解决社会两极分化趋势的办法之一。


苏丹也对教育的方方面面作出坦率的批评。他支持废除现有的多源流学校制度,因为绝大多数马来族、华族和印度族学生都在各自的母语学校就读,不利于种族共同生活与融合。他认为应该以单一源流教育制度来取代多源流学校制度,以促进国民团结。苏丹也大力建议模仿新加坡教育体系打造单一源流教育,他认为新加坡教育制度成功培养国民团结,栽培出高素质的学生和英文水平高的大学毕业生。


苏丹也参与各种州内事务和政策,例如为柔佛居民推出名为“苏丹依布拉欣梦想房屋”的廉价房屋计划。他还坚持两个重大基础设施项目必须咨询他的意见,即马来西亚与新加坡之间的新柔地铁系统(RTS)和新隆高速铁路。最近,苏丹还要求柔佛州政府官员每周三到王宫向他报告州内发展。


苏丹依布拉欣可说是当今所有马来统治者当中最具创业精神的一位。登基以来,他一直积极投资和参与一些商业活动,特别是房地产领域。他向中国公司出售了价值数亿美元的大片土地,并与柔佛公司建立伙伴关系,开发房地产项目,特别是在柔佛州。


他现在是成功资产(Berjaya Asset Berhad)的第二大个人股东,成功资产是一家在房地产、消费市场、度假村、博彩、电信、教育等领域有投资的大型控股公司。据估计,苏丹身价在14亿到16亿美元(19亿至21.7亿新元)之间,是马来西亚最富有的人之一。


认同柔佛民族但以马国人身份为先


本文分析了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委托马来西亚默迪卡中心进行的民意调查结果,涵盖柔佛居民对柔佛民族、在国家和州层面的身份认同、种族、宗教信仰、全民学校(One School for All)、以英语为教学媒介语政策以及对柔佛王室的观感。


88%受访者认同柔佛民族的概念,这种强烈认同感存在于所有人口细分领域和所有族群之中,认同此概念的华族高达90.5%,马来族88.2%,印族81.7%。尽管如此,作为一种身份认同,只有14%受访者以柔佛民族为先,39%以马来西亚公民为先,33%以宗教信仰为先,10%以种族为先。换言之,柔佛居民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区域认同感,不像沙巴和砂拉越。


56.5%马来受访者以宗教信仰为先,25.5%以马来西亚公民为先,14.3%以柔佛民族为先,只有3.3%以马来人为先。华族方面,60.4%以马来西亚人为先,16.1%以华人为先,只有2.2%以宗教信仰为先;34.1%印族以马来西亚人为先,31.8%以印族为先,19.5%以宗教信仰为先。


英语教学获大力支持


82%受访者支持公立学校以英语为教学媒介语的政策。所有人口细分领域都大力支持这项政策,包括那些过去不太支持以英语教数学和科学的马来族及乡区受访者。77%马来受访者支持和23%反对公立学校以英语教学。一如所料,华族和印族受访者对这项政策的支持度较高,分别有87%和88%。柔佛人大力支持此政策,可能是因为他们发现新加坡学校培养出英文水平高的大学毕业生,在国际劳动力市场也很受欢迎。


全民学校的概念也得到大力支持(80.8%)。87.1%的马来受访者支持这个概念。在华族受访者当中,有47.3%表示有些同意,27.1%表示强烈同意,近20%持反对意见。印族方面有67.1%同意,31.5%反对。


华族和印族受访者对全民学校概念的支持,一反过去大部分印族和华族人士反对此概念的普遍观点,因为设立全民学校意味着淡米尔文学校及华文学校将关闭。对此,其中一个可能的解释,是他们相信柔州的单一源流教育制度将模仿新加坡的教育制度。


必要时柔州苏丹应介入政治


87.3%受访者对柔佛王室的表现感到满意,14.5%表示不满意。印族对王室表现的满意度最高,达90.2%;马来族和华族分别有89.6%和83.2%。75%受访者认为,柔佛王室是州资源的良好管理人。马来族和印族分别有87%和83%认同此观点,认同此观点的华族较低,只有57%。


68.1%受访者认为,柔佛苏丹照顾好州民的个人利益;只有26%感到不满意。


75%受访者认为,柔佛苏丹应该在必要时介入政治。马来族、华族和印族分别有84.9%、65.1%和53.2%持这一观点。马来族对此观点的大力支持,可能是因为马来社会普遍认为苏丹传统上是他们的“保护者”。


对于“柔佛王室应避免从事商业活动”,51.8%受访者表示不同意,32.6%表示同意。马来族、华族和印族分别有59%、40.5%和52%同意王室应从事商业活动。


民调结果显示,柔佛民族得到该州上下的强力支持,但人们首先还是认同马来西亚公民的身份。在马来受访者当中,宗教信仰是最重要的,华族和印族则以马来西亚公民的身份为先。


在教育方面,把公立学校的教学媒介语改为英语,以及全民学校的概念,得到所有族群的大力支持。柔佛王室也得到州民的尊敬、普遍支持与肯定。


作者是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ISEAS-Yusof Ishak Institute)
高级研究员


原载研究院11月13日电子刊物
ISEAS Perspective。吴汉钧节译。


民调结果显示,柔佛民族得到该州上下的强力支持,但人们首先还是认同马来西亚公民的身份。在马来受访者当中,宗教信仰是最重要的,华族和印族则以马来西亚公民的身份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