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开始写作,就注定揭露了什么,又同时隐藏了什么。这是所有写作者的难处。因为看见(insight)总有不见(blindness)。无论你采取何种写作的姿势、技法、视角、叙事人称。即使是全景,总已是独漏一块,女娲炼石补苍天,留下的那块,用不上的,没补上的,剩余的,残留的,“遗憾还诸天地”。
台湾作家平路的最新文集《袒露的心》就是独缺那一块:失落的母亲。
小说家平路写起他人,或者,她更爱写“女人”的故事和事故:《行道天涯》里的宋庆龄、《何日君再来》的邓丽君,甚至她在论文里写《伤逝的周期:张爱玲作品与经验的母女关系》等等。我们以“后见之明”,对照平路一路来的创作,是为了这“其后”(引赖香吟书名)的《袒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