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拿马达连隘口 远离文明

达连隘口（Darien Gap）处于巴拿马和哥伦比亚交界处。这里没有路，只有沼泽和丛林，是毒蛇、鳄鱼，走私犯、毒枭和民间武装出没之地，隘口被形容为“世界上最未知的区域之一，也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带之一”，就连巴拿马人，也很少到那里去。

你对巴拿马认识多少？是巴拿马运河，还是在巴拿马文件爆出后，才知道这个国家？

或许你曾参考巴拿马旅游资料，知道巴拿马有迷人的海岛、令人惊叹的雨林和纯朴的山村生活等。

世界最危险地带之一

到巴拿马走一回后，久留脑海中的，不是上述海岛、雨林，而是巴拿马东部偏远的达连隘口（Darien Gap）。

达连隘口处于巴拿马和哥伦比亚交界处，是全长4万8000公里贯穿美洲大陆的泛美公路唯一断开的地方。这里没有路，没有足迹，只有沼泽和丛林，是毒蛇、鳄鱼，走私犯、毒枭和民间武装出没之地，达连隘口因此被形容为“世界上最未知的区域之一，也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带之一”，就连巴拿马人也很少到那里去。

达连隘口条件恶劣，人迹稀少，无人管辖。曾有游客想要寻求独特冒险经验，独自从哥伦比亚勇闯达连隘口，希望抵达巴拿马，结果途中遇险，客死异乡。所以，一般要到达连隘口旅游，最好通过当地旅行社安排。

但达连隘口终究是太偏僻，组织达连旅游的旅行社没有几个，而且特别昂贵。所幸最后找到一个与达连当地村落紧密合作的旅行社，收费合理，于是与两名志同道合的朋友，展开一趟达连五日游。旅行社说，他们会将部分收入作为社区发展。

这家旅行社会较便宜，因为没有提供专车接送，游客须自行乘搭公共交通。虽有点不便，其实这才比较能有道地的体验。

最后的文明站

我们一大早从首都巴拿马城出发，乘六个小时的巴士和半个小时的船，抵达达连的第一站拉帕马（La Palma）镇。

拉帕马是达连省人口最多的城镇，也是我们的最后文明站。小镇只有一条街道，与屈指可数的小店和家族经营小酒店，没有任何景点。对我们来说，没有景点就是景点，我们此趟到达连想体验的，就是当地人的生活。

只有一条街的小镇，不用五分钟走完，我们却走了一个小时。除了观察当地人外，吸引我们的，是各处外墙画上的励志格言，很特别。

隔天一早，我们乘坐一个半小时的船，往达连隘口更深处的拉春加（La Chunga）村。

船一离开拉帕马，我们就被周边的美景深深吸引住：碧蓝的天空和大海，一个又一个的无人小岛，后又换成沼泽湿地。

通向拉春加的路，像走入童话故事。在一个小码头下船后，沿着小木桥穿过神秘沼泽地，再步行20分钟，期间还要渡河，最后看到一条丛林大道，像小仙女为我们打开森林密道，让人还没有正式踏入村子就爱上它。

拉春加是印第安人部落，300村民不是恩巴拉（Embera）族人，就是沃南（Wounaan）族人。两族文化相似，语言不同，因为婚姻关系，不分你我。

这里的人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从搭建的小屋到吃的食物，都从周边的土地或海里取得。我们落脚的小屋，就是用木块搭建的，风格和村里的其他小屋一样。木屋搭建在两三米高的木桩上，没有墙，只有由棕榈树编织成的屋顶，简单舒适。没有水电，想洗澡就到村子旁边的小河。夜幕低垂时，靠蜡烛或手电筒照亮。

我们的小屋搭在主人家鲁蒂约家旁。近距离看着他们过生活，感受他们的热情招待，听着他们坐在屋里闲聊，顿时忘了我们是游客，倒像是他们家的一分子。尤其是鲁蒂约的小女儿，一开始就没有对我们感到陌生，特爱钻到我们的怀里，或是时不时将她的小手放入我们的手中，让我们感觉特别窝心。

鲁蒂约告诉我们，这里的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土地，所以我们吃的都是他们种的，包括大米和水果等。

因为周边就是大海，所以这里都以鱼为主食，尤其是鲁蒂约一家，他们非常喜爱吃鱼，每天餐桌上都少不了鱼。正因为周边山水提供他们许多，所以拉春加的村民收入不多，但大家的生活还过得去。需要用钱时，就动手编织传统的篮子或碗，又或是制作其他传统手工艺品去卖。

恩巴拉沃南区成立纪念日

访问达连的时候，正好碰上当地的一个节庆——恩巴拉沃南区成立纪念日。这是个历史不太悠久的节庆，恩巴拉沃南区的成立，意味着当地的印第安部落能享有更多的权利，尤其是恩巴拉族和沃南族。

恩巴拉人和沃南人在节庆时，一般会在上身彩绘。彩绘的墨汁是当地一种水果果汁，图案一般像文身。彩绘一般在第一天会显得比较浅，第二天颜色会变得较深，墨汁一周后就会自然脱落。

鲁蒂约的妻子为我们画上彩绘，我的彩绘特别黑，来自欧洲的友人却非常浅。鲁蒂约说，墨汁会根据肤色变色，我的肤色比较深，所以图案隔天显得比其他人黑，图案也比其他人脱落得慢，要两周后才消失。

庆典活动是在隔壁村子山布（Sambu）举行。说是隔壁村子，其实坐船需要一个多小时，主要是乘坐当地的独木舟，不能行驶得太快，走水路也得绕路。

山布比拉春加大许多，因为是节庆，四周村子的村民都聚集在山布，气氛好热闹。

大部分村民都穿他们的传统服装。男士几乎光着身子，只用一块布保护他们的重要部位。不过，一些喜欢华丽风格的男士，会裹着以串珠制作成的裙子，或是戴着串珠制作的首饰。女生则穿上串珠制作的胸罩，印花裙子和串珠首饰，色彩鲜艳，为节庆增添许多气氛。

节庆最先登场的活动是文艺表演，各村子派出代表表演传统歌舞和乐队演奏。

第二个活动是摔跤。恩巴拉和沃南人一般都不会在节庆上上演摔跤，这是第一次有摔跤活动。今年加入这个项目，因为美国职员服务组织和平队的志愿者，在达连各个村子为村民提供许多协助，帮他们改善生活，所以节庆加入一些当地人与和平队志愿者互动的活动，如摔跤活动。难得可以看到摔跤比赛，大家情绪都高昂，尤其女生摔跤。

乡下的节庆形式就是比较不一样，下来的节目还包括潜水比赛——看谁能在水底憋气最久和足球比赛。节庆的压轴是晚上的另一轮歌舞演出，展现了恩巴拉和沃南人的民族文化。

世界罕见动物

隔天，我们开始探索达连隘口内部的“秘密”。向导带我们往深山走，小路满是泥巴，有时根本没有路，向导干脆举起随身携带的大砍刀，为我们辟出一条新路。

向导说，如果我们穿过森林，一路走到底，六个小时后可以抵达哥伦比亚。可是林内没有任何行径，不知道方向肯定会迷路。正因为树木茂密，走私犯和毒枭经常会通过森林来走私，他们一旦碰上其他人，不问前因后果便向对方开抢，所以村民一般只在自己的土地，不会到森林其他地方走动。

我们所处的森林是达连国家公园的部分，自然环境千姿百态，有沙滩、岩石海岸、热带低湿地丛林、沼泽、低矮和中高热带雨林等。

科学家认为，达连国家公园是热带美洲地区生态系统最富有和多元化的。

园内许多动物在世界上堪称罕见，特别是一些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如美洲豹、红猴、中美洲凯门鳄、美洲鳄和水豚等。我们步行数个小时，穿过的只是低矮热带雨林和一些种植园，碰到的动物不多，却看见不少鸟类、昆虫和多种植物。

在拉春加的最后一天，鲁蒂约想要让我们看整个沙滩都是美洲凯门鳄的情景，可是老天不作美，上船15分钟，雨就下起来，只好打道回府。

在拉春加四天，除了参加节庆和到森林徒步外，也没有做什么。这其实就是达连的日常生活，简单纯朴的小村日子。

不必种植或捕鱼的日子，恩巴拉和沃南人就待在家中和家人聊天，要不就串门。

在拉春加，没有互联网，只得与村民们一样，彼此说话，或与鲁蒂约一家说话，就这样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要不，就听听雨声、小溪流水声、昆虫叫声或鸟叫声，拉近与大自然的距离。

旅行不一定要沙滩、古迹、冒险或刺激，偶尔这样静下来，体验简单的小村生活，也是很大的享受。

（作者为本报旅游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