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邀请三名年轻人分享他们对社交媒体和假新闻的看法。
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台后,世人就常听到他批评主流媒体报道都是“假新闻”。
其实自特朗普2016年底赢得美国总统选举,欧美主流媒体便发掘出许多“假新闻”网站,认为这些网站推波助澜,让右翼实力抬头,间接帮助特朗普当选。
到底谁是真新闻谁是假新闻?于是学界推出了“后真相时代”这一新概念,描述信息爆炸与真假难辨的当今。
不少国家也尝试立法打击“假新闻”这个模糊又无所不在的对象。
新加坡国会特选委员会最近举办了将近三个星期的听证会,邀请学者、假新闻受害者、传统媒体与网络媒体业者、非政府组织等人士递交陈情书,在听证会上接受委员会的质询。其中又以内政部兼律政部长尚穆根针对面簿亚太区公共政策副总裁西蒙·米尔纳之盘问,以及尚穆根与历史学者覃炳鑫的大辩论,为两大看点。前者因为面簿最近涉及“剑桥分析事件”泄露5000万用户资料的广泛问题,后者则是国家官方史观与学者间的观点大碰撞。
听完这么多意见,不知本地年轻人怎么想?他们还会继续相信社交媒体吗?他们认为立法能帮助打击“假新闻”泛滥的情况吗?@世代邀请三名年轻人分享他们的看法。他们来自不同背景,也都是社交媒体用户,且听他们怎么说。
@洪羚嘉(简称洪)28岁,飞机师
- 习惯使用面簿与Instagram
- 一般在社交媒体分享与朋友聚会的照片
- 最讨厌看到关于政治与宗教毫无根据的内容,也不喜欢广告
@沈品松(简称沈)28岁,花店老板
- 习惯使用面簿,工作的关系也学习Instagram、LinkedIn、Snapchat与Tik Tok
- 除了花店的资讯,一般都在社交媒体上发布正能量的内容,状态都设为“公开”
- 不批评人,也不喜欢看到批评人的内容
@李佩家(简称李)24岁,大学刚毕业、社会新鲜人
- 习惯使用面簿、Instagram(尤其Instastory,因为比较不会打扰别人)、微信朋友圈和微博
- 什么都分享,有感而发的,认同的不认同的
- 绝不分享恶意伤害、散播不良意识形态的内容,也不会点击这些来看
问:你是社交媒体重度依赖者吗?
洪:从未上瘾,其实社交媒体可有可无。
沈:我觉得不会,它只是一个工具,可以让我联系久未见面的朋友,工作上也能达到宣传的效果。不过负面的情况是,现在人与人见面时,许多人仍沉迷于社交媒体,那我不如一个人吃饭好了。
李:以前是,不过现在好多了,不太会在乎我发的东西有几个赞,我只想记录生活,分享我觉得有意思的内容。
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问:面簿大规模泄露用户资料,这些资料被用来帮助政客打选战,你还相信社交媒体吗?
洪:从面簿事件后采取的举措(说明之前根本没有保护用户),这是不能接受的。我不相信社交媒体,但我想我们还是可以继续使用,前提是了解它的威胁,凡事小心。
沈:我认为不仅是面簿,只要你上网,都会有IP地址可以追查,个人资料很容易被利用,难以保密。
李:面簿必须清楚自身拥有怎样的舆论导向和社会影响力,它应该保护好个人资料,这世界太险恶,心机鬼无处不在,政客更不用说了。我认为社交媒体相关的伦理道德、法律安全、创作自由和版权问题,有越来越多人开始理性使用,对自己负责,“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问:你认为政府立法打击假新闻,有助于建立健康的社交媒体环境吗?
洪:如果政府立法打击假新闻,同样也将影响“真新闻”。我不知该怎么解说,也就是信者恒信,不信者即便真新闻也会质疑。有什么凭证告诉我们一则新闻是真的呢?我们无法相信能有一则新闻是100%完全真实的。即便立法能创造健康的社交媒体环境,可以打击假新闻,我们又该如何判断那是不是假新闻呢?若一篇文章具有某种倾向针对某些读者,算假吗?那么,无意欺骗但包含未经证实信息的传统新闻,是真还是假?
沈:我认为许多假账号假网站都设立在国外,国内立法可能实际效益不大。当然这个讨论能帮助整体趋势变好。
李:新加坡被视为法家思想主导的社会,赏罚分明,我想短期内是有效果的,但长远来说可能会有问题。我认为人文素养、媒体素质、道德、社会风气,这些不是靠立法就能培养的。
正面使用社交媒体
问:你认为社交媒体会没落吗?
洪:这很难说。当人们把社交媒体当作娱乐工具,而非联系或抒发自己的工具时,它就会没落,因为内容不再原创,不再与个人紧密关联,用户就会另寻平台。当然反过来想,这些平台只要能符合用户的新取向,就能继续生存。
沈:工具都会被淘汰,未来会有新的社交媒体。你看现在都是走电子宣传,社交媒体其实对商家很有帮助,个人则用来联系朋友。补充一点,我希望年轻人继续正面用社交媒体。
李:会,尤其是面簿。华人圈里,微信公众号将逐渐取代其他社交媒体。目前我还没看到有一个社交媒体能较妥善处理比较深的社会或文化议题。此外,隐私、受众群、自由度,都是很重要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