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在书局看见董启章陆续有来的新作,拿起来翻几翻,总觉得看不下去,因此迄今仍不晓得那部令他声名鹊起的《天工开物栩栩如生》是本怎样的书。我是遗老,对一切新作者与新著皆无很大兴趣,因为人生苦短时间永不够用,若非真的有趣就不必勉强。
前几月在纪伊国屋逛,看到《衣鱼简史》孤本,既是短篇小说且价钱不贵,就决定带回家。
其实吸引我买下的是其中一篇名《永盛街兴衰史》约1万8000字的短篇小说,全篇以一首地水南音《客途秋恨》贯穿而成,让我联想起几年前当小说评审所阅过的一篇参赛作品,该小说则以李商隐的诗串连,手法如出一辙,难怪当年有读者说似曾相识。《客途秋恨》是最著名的南音粤曲,歌词华丽典雅,曲调顿挫苍凉,低回处让人心醉神驰,高亢处又荡气回肠,也是心头一抹甜蜜又哀伤永恒的痛。人的一生都在作客,无论朝生暮死抑或活至耄耋之年都是地球过客,又不论生于西伯利亚或者南洋诸岛皆有荒凉时刻,正所谓旅途越漫长愁情恨绪也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