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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陪着老人家听戏,学他们习惯把剧中的人世简单化,戏里人物,只有好人和坏人两大类。几乎所有的剧情都没有例外:一般的好人死得快,且多是冤屈惨死;没那么快死的好人更惨!从头到尾要遭受一次苦逾一次的磨难。什么天灾人祸、遇人不淑、穷途末路,叫老人家一边听戏一边怨叹天不长眼的歹命事,接二连三地摧残着不死的好人。相对的,坏人做起来写意多了;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十恶不赦,却往往位高权重、荣华富贵地长命百岁。老人家评论起来,总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坏人马上得到应有的报应。


戏末,如果好人都死了,坏人还在,老人家们一面倒都说那戏不好看;相反的,如果坏人都被收拾干净,老人家都会说:好看,好看,大快人心也!即使是,戏里最后一个好人和最恶的坏人同归于尽了,也还算是好看的戏码!


长大后才明白,现实世界没有戏里世界那么单纯。被老人家评为不好看的戏,一般是比较贴近现实的;被赞好的戏,反倒和现实差一大截。戏好不好看,简单的说,就是能不能让老人家把对人世间好人就该有好报,坏人就该有坏报的“合理”结局,都寄托在戏里。那也间接地说明了,现实中没有那么多天从人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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