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仁余:听书听歌

听了卡雷拉斯的歌曲,旅游巴塞罗那时,看到加泰罗尼亚的故事。
听了卡雷拉斯的歌曲,旅游巴塞罗那时,看到加泰罗尼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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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文字时,想着这些文字,如果是听的话,又是什么感觉。

读李娟的书,因为听了线上推荐好书的音频,先听到她的散文《外婆信佛》,风趣地写外婆的信仰观,说外婆非常有眼色,“要是看到我拎着一条鱼的话,则静悄悄地打开后门走了——走到隔壁菜园子里偷芹菜。每次偷了芹菜回来,她老人家总是做出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捂着胸口,直吐舌头,哎呀呀观音菩萨啊,吓死老子了,老子害怕得很……”接着她的《冬牧场》篇章,记录她跟随哈萨克牧人在冬季牧场过活的一段日子,听到的是她打水洗澡洗头这件我们以为简单的事。

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位作者,听了音频之后,在书店定了书,开始读起来,后来听说梁文道也介绍过,他说在上海看到王安忆,王安忆跟他介绍一个她那年非常喜欢的作者叫李娟,后来见到朱天文,她也因为王安忆的介绍读了李娟,叫梁文道赶快去看。

互联网兴起的那几年,博客走红,我却也爱听podcast(博客),自媒体的一种,网上音频节目,作者以声音替代文字来发表。记得追一个节目,英国青年到马德里落户,和西班牙女友联合制作,介绍如何在西班牙入乡随俗。有些国外电台也把资讯节目转换成播客。渐渐的,我会固定地选听某些课题的音频,像阅读一样。

只能说是音频节目,因为它不是传统的电台概念,我并不是收听某一电台,虽然其中部分内容是电台节目,但更多是为互联网制作的,有些系列,是不同城市人制作的。

听李娟的《外婆信佛》,后来买了书,读一遍《外婆信佛》,没有重新读一次的感觉,原来听和读是不同的经验,留下的印象也不一样。

特别感受到文字音韵的美,是几年前初次接触南音音乐,那时候学弹南音琵琶,身边老师示范弹着唱着,我追着乐谱,等到我弹时,老师也唱着指引,纸上的文字变成了声音,有点陌生的音调。南音是以泉州方言演唱,独特唱腔,歌声委婉延绵,有时候一个字拉得很长,分解出不同音,缓缓中一个字逐渐完成,或许因为有了这个时间,特别感受到音韵的美。不知道音韵学是不是就研究这个,那时候就认为自己感觉到“音韵”这两个字的意义。

第一次知道“加泰罗尼亚”,是听荷塞卡雷拉斯(Jose Carreras)的“加泰罗歌曲”(Catalan songs)。因为三大男高音的世界杯演唱会,注意了卡雷拉斯,找到的第一张CD竟然是这张“卡雷拉斯唱加泰罗歌曲”。CD小手册简单说了加泰罗尼亚的历史,说“卡雷拉斯以他的母语为大家歌唱,唱出的是他的人民的故事”。卡雷拉斯唱的第一首《群鸟之颂歌》,是一首圣诞歌曲,大提琴家Pablo Casals在佛朗哥军法统治时期流亡在外,每次演奏会都会以这首加泰罗歌曲作为结束。我听不懂加泰罗文,可是听卡雷拉斯唱加泰罗歌曲,相对于其他歌剧选段,声音中有另一种忧郁。听了歌,后来去西班牙旅行,到了巴塞罗那,就特别注意到招牌上有西班牙文与加泰罗文。

听声音,对我来说,还是满享受的,有一段时间还特别爱听不同地方的民歌,虽然听不懂内容,但是声音里承载有说不出的情感。

那天听文学节目时,那配乐那声音突然很熟悉,很像以前在电台听文学节目,说不上是哪一个年代,就是一种感觉,与声音独处的记忆。

当年为了学英语,睡觉前把耳机塞进耳里,听着听着,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那时候相信一个说法,睡觉时也可以继续学习。或许这样,现在还有睡前会开一会儿电台,听一段音乐,只是真正要睡时会起身,关了收音机。

李娟的《冬牧场》里有一段:“走了很久很久,很静很静。一回头,我们的羊群陡然出现在身后几十米远处,默默埋首大地,啃食枯草。这么安静。记得不久之前身后还是一片空茫的。它们是从哪里出现的?它们为何要如此耐心地、小心地靠近我?我这样一个软弱单薄的人,有什么可依赖的呢?”阅读文字时,想着这些文字,如果是听的话,又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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