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乐:少年的文学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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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感恩且珍惜,数十年职场生涯,有幸认识多位特殊加有趣的人,参与不少颇有意思的事,到过精彩的地方,一路走来,沿途采摘的记忆之果,足供酿成岁月老酒,留待黄昏细细品尝。

期盼心灵深处有一台留声机,储存动听的生命旋律,纵然岁月流转,依旧清晰无比,然而,无情韶光也能清除浮光掠影般的印记,那些仅存的残垣断瓦,情景隐隐约约,只能依稀记得。

有时路过某处,虽然物换星移,尚能触景伤情,心湖波浪起伏,触动深埋心底的琴弦,那些蛛丝马迹难寻的遥远人事,竟在某次老友叙旧时,无意间从对方嘴里活了过来,于是把散落与模糊的印象,一小片一小片拼凑起来,方才有了接近完整的拼图。

至于无须刻意筛选就能留下的,都是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的部分。对我来说,这些千锤百炼的珍藏记忆,倒不一定是某人某事,反而是曾经积极投入、如痴如醉的某种追求。

1966年我就读小四,受到师长的鼓励和壮胆,把作文投寄到《星洲日报》的“儿童园地”,蒙老编青睐给发表了,文章还附登了照片,不久收到3元的稿酬,那是我半个月的上学零用钱,这种“激励”能量之巨大,驱动我从此在文字国度,一路跋山涉水,欲罢不能。

少儿时代的《知识报》、《南洋商报》的“学府春秋”、教育出版社的《展望》月刊、职总《奋斗报》、《新加坡月刊》、《新明日报》“新风版”,都是耕耘的园地,同个年代的文学青少年,彼此即便不认识,却在精神境界里神交,互相欣赏与激励。那些年,我们当中许多文友,崇拜台湾的诗人和作家,写作风格深受他们的影响,那些岁月的许多文学活动,我们坐在台下,把欣羡的目光,投向台上的文学大腕。

1991年我第一次离开报界,北漂神州大地工作,停笔整整五年,96年回国后,有个晚上到已拆除的国家图书馆,出席文物鉴定家杨仁恺的讲座,散场后和主管副刊的学长在馆旁的咖啡店小叙,他邀请我拿起笔杆写方块小品,重续中断了的文学缘。还记得撰写第一篇稿子时,居然像是情人久别后重逢,刹那间,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这才发现,一个少年的文学天空,一旦被打开,竟成一片永远的心灵净土。

一个少年的文学天空,一旦被打开,竟成一片永远的心灵净土。 ——李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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