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丝绸之路一景:餐瓷过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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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花餐瓷与公鸡碗从湖南醴陵到南洋,是继郑和下西洋之后的一条海上“餐瓷丝路”,也是今天“一带一路”的雏形。

上世纪60年代迄今,从写字到打字,从寄信到电邮,这一切变化太快,好比一杯热茶,刚闻茶香,正要举杯,茶已凉了。

网络、电商、机器人这些名词已告诉我们,未来是冰冷的。生活处处数字化,即使在人文领域也不能幸免,欠缺人性温度,就像上述那杯茶,凉的。

有人说:人要向前看,不能一直活在过去。乍听之下,似乎有道理。然而,对于那些拥有火热的心、爱喝热茶的人,无法完全认同。因为已知前面风景不怎么精彩,就不能怪总是想回味、执意要回头望了。

现代人的物质生活太多共性,大到汽车,小到餐具,都长一个样,没有个性,更别说具有时代精神。以今日中国餐瓷为例,踏进百货商场,种类确实不少,但是毫无特色。亲历时代变迁,相信这些默默无语,既普通又平凡,不怎么起眼的“小瓷物”也会心潮起伏,有所感慨,有话要说。

大红花餐瓷过番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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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花碗和金鱼碗。

大红花,也称“扶桑”系列餐瓷,来自湖南醴(lǐ)陵。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这套餐瓷从醴陵出发,漂洋过海来到南洋。大红花餐瓷落户赤道不会怕生,处处可见族人,当中有姐妹更被封为国花,尊贵之至!

大红花系列餐瓷成员众多,有大中小茶壶茶杯、大中小饭碗、汤碗、小碟、汤匙、咖啡壶和杯等等,几乎每一户人家,都可见到大红花餐瓷的身影。

仔细端详大红花餐瓷,两朵扶桑娇滴滴散发清新微妙的美,热恋着这片南洋净土,温柔体贴地住进平常百姓家,淋漓尽致地诠释扶桑的花语:“新鲜的恋情、微妙的美”,如此完美契合,看来是老天有意安排。

那个年代,住组屋的人不多,多数人仍住在甘榜或临近马路的小区,处处芳菲;烈日花香引蝶,雨后草香扑鼻。迈出门槛,五步白玉兰,十步万年青,绿意盎然,鸟语花香。

我小时候,家门前有个小区庭院,每日近黄昏时刻,可见母鸡携一群小鸡,时而漫步前庭,时而穿梭篱边,一派丰子恺笔下乡村景象,步出家门,恍如置身画中。

如此朴实无华,可比桃花源的胜境,自然引来神州的各种花鸟。这些可爱的自然生物,透过餐瓷南来,携一檐江南春雨,不仅滋润这片土地,也为老华侨浇灌干渴的心灵。

这只体量稍大、画有青鸟的小水缸,就这样跟随大红花餐瓷的脚步南来,成为新马华人爱用的餐瓷之一,普通家庭用它来盛汤水,卖吃的摊贩则用来盛油、酱青、盐或糖等调味料。

公鸡碗潮汕醴陵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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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碗。

说完了花鸟餐瓷,不得不谈另一主角——公鸡碗,它与大红花餐瓷一样产自醴陵。公鸡碗有一部分来自潮汕地区,潮州公鸡碗瓷质较厚,图案色泽鲜艳,碗缘略呈不规则状。

奇妙的是,物品也讲缘分,公鸡碗千里迢迢而来,竟与热带美食叻沙形影相随,不离不弃,结下深厚情缘,倘若公鸡碗有灵性,也会百思不得其解。公鸡碗的第二主角是芭蕉,芭蕉乃南洋标志性产物,也许循着这条线索,可寻得一些蛛丝马迹,为公鸡碗揭开这段千里姻缘之谜。

过番的餐瓷,十之八九来自湖南醴陵和潮汕,也有少部分来自景德镇。这只来自景德镇的金鱼碗,不让花鸟专美,也南来凑热闹。景德镇瓷质稍薄,做工精细,价格一般较高,爱瓷人士会买来收藏。

餐瓷品质相对低下

神州改革开放后,品质好的餐瓷越来越少,大部分是复制品或批量再生产。

与之前相比,这些餐瓷图案不清晰,釉色浅,做工相当粗糙。如今市面上一些卖日用品的店,可找到一些诸如青鸟小水缸的再生产餐瓷,很明显的,品质已大不如前,看了令人难过。

旧时代户外环境清幽,空气清新,花草茂密,人回到室内,外面的花鸟鱼,都紧紧跟随,跑到餐桌上来了,这正是道家所追求的,与自然融合的境地啊!也体现老餐瓷独具一格的特色,与众不同的个性。而这样的特色和个性,是现代人一心一意、孜孜以求却一直无法达到的。

从整个历史长河来看,六七十年代一闪即过,然而,那个时期的餐瓷,确实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这些老餐瓷肯定能勾起许多回忆,想起许多与其有关的温馨往事。

或许可以这么说,从湖南醴陵到南洋,是继郑和下西洋之后的一条海上“餐瓷丝路”,也是今天“一带一路”的隐约雏形,更深一层来讲,那是一座跨海的心灵桥梁,一条剪不断的文化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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