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翔:那个没有导航系统的年代

李一翔摄于日本屋久岛白谷云水峡太鼓岩上。
李一翔摄于日本屋久岛白谷云水峡太鼓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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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驾游已25年,在那个没有导航系统的年代,靠地图、指南针、路牌、地标认路。但有些事,像在旅途中偶然邂逅的美,无论在哪个年代,有或没有导航系统,都是一样的。

上个月在日本四国开车时,琼忽然颇有感触地说:“真不知道以前那个没有GPS的年代,我们在国外是怎么开车的?”我1991年考到驾照后开始在国外自驾旅游,时光倥偬,一晃已是25年,四分之一个世纪,一个没有导航系统,一个靠地图、靠指南针、靠路牌、靠地标,还有四处问路的年代已悄悄地过去了。

我不排斥任何一种旅游方式,我曾一个人买单程火车票披件夹克,拿着一台相机和背包去山东的泰山看日出;也曾跟旅行团去中东,最后在黎巴嫩的特里波利如迷宫般的旧市场掉队,连累整团的人要兵分几路去找。

自驾更自由

那真是迷路的年代啊,不只自己开车迷路,连跟旅行团也会迷路。虽然火车和公共交通工具足以让自助旅行者扩展出很大的空间,就像琼和我在意大利佛罗伦萨靠搭当地巴士去了好几个托斯卡那风光明媚的小镇,但是我始终认为自驾在国外的旅游中,能给予旅者更大的自由,更能掌控时间,深入一些公共交通不容易抵达的地方。

在那个没有导航系统的年代,开着一辆破旧的四驱车,在印度尼西亚峇厘岛陡峭的山路临时载上一个导游带我们去爬火山;在西班牙从马德里到巴塞罗那途中,在加油站指手划脚地问路;在葡萄牙里斯本遇上了一个英语说得很流利的妇女开车给我们引路;在澳大利亚艾尔斯岩的沙漠掉了太阳眼镜,在刺眼的阳光下开了800公里的路;在中国新疆巴音布鲁克草原上喝了浸泡过天山雪莲的白酒后,在完全漆黑的夜里开车回招待所;在夏威夷,火山黑色熔浆流过公路,还在冒烟,我愣了好一会儿才记得把车掉头保命;在北非连夜越过阿特拉斯山脉开入沙哈拉沙漠,却在浓浓的暮色中,入住了一家海市蜃楼般忽然出现在公路边的旅店……

冲动小子变胆小大叔

我这个冲动、鲁莽的白羊座很庆幸身边有个冷静理智的魔羯座,常帮我打消了那些听起来很浪漫刺激,其实是高风险和不切实际的旅游计划。在魔羯座的潜移默化中,我慢慢变得比较有风险管理意识,去印度、巴基斯坦、斯里兰卡、锡金、不丹和尼泊尔时都不自己开车,而是安排当地司机和导游,根据我们策划好的行程走。

当我从一个口袋里只有99块钱,就敢敢去马来西亚东海岸流浪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一个顾忌风险的小胆大叔后,没有导航系统的年代也悄悄地隐退了。

导航系统未必完美

老实说,我也忘了从何时开始,在国外开车使用导航系统,记忆里清楚地记得用导航系统的有意大利的西西里岛、澳大利亚的塔斯马尼亚和西澳、台湾的南部和金门、泰国北部从清迈到湄宏顺、法国普罗旺斯、日本的屋久岛和四国等。有了导航系统固然方便许多,但是科技也未必是万无一失的,在塔斯马尼亚导航系统的地图里就没有天鹅海去石头别墅的小路;在泰国北部的拜城(Pai),导航系统里的地图出了偏差,迷路了两个小时才找到旅店;最近在四国德岛市时,靠输入电话号码定位的导航系统,重新用邮区编码和街名才恢复正常找到旅店。

网上的资料和导航系统改变了我自驾旅游的策划和经历,但有些事,像在旅途中偶然邂逅的美,无论在哪个年代,有或没有导航系统,都是一样的。

很多年前,就在琼和我上奥地利雪山的那个小小火车站餐厅吃了晚餐折返旅店时,天空飘落像鹅毛般的白雪,开始时还没察觉,一会儿越下越密,越下越急,铺天盖地、漫天飞舞,我见识了人生的第一场雪,滴下一两滴欢愉的老泪。在我们抵达旅店在阳台上眺望时,山上木屋顶上已铺上一层厚厚的白雪,暗蓝的天空,稀落有致的木屋,灯火阑珊,皑皑的白雪,就像置身在童话世界里。

关于作者 李一翔是本报旅游专栏作者,也是美国公司Verifone环球生产工程与生产营运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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