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情蜜意新春旧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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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江燕玲


年岁稍长,才懂得品尝


味辣的姜片和


微甘略涩的


小金橘,五味俱全的


滋味其实更贴近


生活,有回甘,耐寻味。


丁酉新春在洋洋喜气,满满祝福中于昨日迎来元宵。新岁里,忆旧怀远之意绪又悄然在心湖浅漾……


年节里,家家户户少不了寓意甜蜜的糖果蜜饯,记忆里最鲜明甜美的,除了大白兔奶糖,就是裹上糖霜的果品,有糖金橘、糖橘饼、糖冬瓜、糖莲子、糖莲藕、糖椰丝、糖马蹄、糖姜。这些糖果,是广东人“责年”及“开年”的拜神果品。除夕祭神叫“责年”,“责”粤语是压的意思,蕴含着压岁,年年有余,丰衣足食的憧憬。年初二开年祈福,也用这些糖果连同烧肉、鸡、烧酒来祭祀神灵。糖果可放在八宝盒里,招待客人,也可用来煮甜品。


春节前,在牛车水年货市场买了些柿饼和传统糖果,据摊贩说,这些渊源久远的天然糖果,面对琳琅满目,包装精美新口味糖果的竞争,尽管每样传统糖果都冠上了祥言吉语,但依然少人问津。


记得长辈说过,糖椰子,寓意“有爷有子”,三代同堂,人丁兴旺大团圆。而市场上的椰丝,因椰子一条心,而取名“永结同心”,厚椰肉片,美名为“出人头地”。糖莲藕“佳藕天成”,糖莲子“连生贵子”。糖冬瓜“东成西就”。糖姜片“万寿无疆”。糖橘饼“发财大吉”。糖金橘“吉祥如意”。糖萝卜“金玉满堂”。糖马蹄“马到功成”。龙眼干“龙马精神”。吉利谐音,祈盼好运、财运,承载着人们对团圆美满,平安吉祥的美好期盼。


来自岭南的荔枝干和桂圆,广西柿饼,也常被放在八宝盒里,荔与利同音,桂圆,富贵圆满,柿饼,万事如意。


儿时爱吃糖冬瓜,白里透绿的冬瓜条,清甜润美。糖莲子也松软好食。年岁稍长,才懂得品尝味辣的姜片和微甘略涩的小金橘,五味俱全的滋味其实更贴近生活,有回甘,耐寻味。


六七十年代乡居岁月里,岁末“谢灶”送灶君老爷上天之后,爸妈隔天就用红毛丹叶扎在长竹竿上“扫屋”,进入忙碌的年关。挨年近晚,常随妈妈到外婆家,看她和两个阿姨搓面粉,炒花生,然后开油锅,炸煎堆、油角、蛋散,木屋里油香四溢。和妈妈挽着一大篮子油炸食物,走夜路回家,妈妈总是轻轻的说“年晚煎堆,人有我有”。刚炸的煎堆,香脆可口,花生和白糖馅的油角,松脆。酥脆蛋散溢着南乳的咸香。当时过年,大玻璃瓶里都是满满的年食。后院种了香蕉树,妈妈用香蕉叶垫在铁罐里蒸年糕,还用大圆盘蒸九层糕和芋头糕,厨房里弥漫着椰浆、蕉叶的清香。广东人春节也蒸马蹄糕、萝卜糕,象征步步高升。


70年代末,因乡村菜园拆迁而搬进了组屋,外婆也搬了家,妈妈和姨再没聚在一起做年食。新年拜神就到市场里买现宰的鸡,再也吃不到自家养的鸡。那汤水烫熟的鲜嫩黄皮鸡摆在神台上,香烛气息萦绕着的那股浓郁肉香令人垂涎!那滋味,如今在中国农家或山区餐馆里,偶尔可寻味解馋。


父亲在世时,常买传统广东糖果过年,养在桌上一盆系上红彩的鲜绿慈菇,映着八宝盒里的糖果,年味盎然。而今这糖果,既有甜甜的年节记忆,也透着悠悠淡淡的,缅怀先人的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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