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述一年 2017：居

新加坡立国以来强调“居安思危”，但是随着时代的改变，在繁荣与安逸的环境里成长的新一代国人，是否仍那么理解“居安思危”的重要是一回事，新加坡所思之危，也在改变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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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人不一定知道“耕者有其田”，但应该都知道“居者有其屋”。这是建国总理李光耀自1960年代喊出的口号，并且，这不仅仅是个口号，也是人民行动党落实的重要政策。香港在1970年代也开始“居者有其屋”计划，计划下出售的房子叫作“居屋”。

两地都重视“居”与“屋”，新加坡的公共住房叫“组屋”，公民购买时的规则条款，围绕着的主题叫作“家”。房子是家庭单位的实体存在，很长时间，新加坡人必须组成家庭才得以向建屋局申请组屋。

新加坡人对“居”并不陌生，还有一个原因，即新加坡立国以来强调的“居安思危”。小岛国没有可以天然生存的条件，又处在一个敏感的地缘政治环境里，时时得接受邻国给予的考验。这是新加坡人熟悉的论述，但是随着时代的改变，在繁荣与安逸的环境里成长的新一代新加坡人，是否仍那么理解“居安思危”的重要是一回事，新加坡所思之危，也在改变当中。

集体出售又热起来

“居”可以入围2017年的“字述一年”，并不在于新加坡人关心的房屋问题成了今年的热门新闻。房地产市场确实有些新闻：在低迷数年后，市场蠢蠢欲动。单是今年5月至今，就有17­个私宅公寓项目集体出售，交易款额达64亿元左右。国家发展部长黄循财对此在国会上指出，集体出售热潮未必会导致楼市再度出现泡沫，因为发展商得面对额外买方印花税期限的压力，私宅标价必须合理才卖得出；一周后，他再提醒，目前私宅空置率8.4%，下来会继续上升，也就是供应实际已高于需求。

组屋方面，建屋发展局有新做法，三巴旺、盛港和义顺三个地区的1000个组屋单位明年下半年开始销售，但今年第四季就先开工建造，组屋申请者原本三四年的等候期缩短至两年半左右。现在早已不只是“居者有其屋”，而是多快“有其屋”。这次的新政，算是对1990年代末金融风暴组屋过剩后修改为预购组屋制（Build to Order，简称BTO）进行调整，将一定数量限制在三个未成熟组屋区，相信是既可以缩短等候期，又不至于提高大量组屋过剩的风险。

确保“居安”需全民共同承担

但这不是“居”入围的关键。

至于“居”安思危，去年政府在谈到新加坡面对恐怖主义威胁时，说的是问题不再是新加坡会不会受到恐怖袭击，而是何时会受到恐怖袭击，响起警钟。所幸至今新加坡仍只属警戒状态。

当然，今年以来居安思危的问题让人震惊。因为涉及思想激化，在内部安全法令下被捕者出现了首位女性——22岁的幼儿保育助理伊莎。她在今年6月被捕。伊莎就像我们工作与生活中的邻家女生。此外，有两名在本地工作的外籍女佣因自我激进化被遣返回国，类似情况两年多来有九例。还有一名24岁、有意到叙利亚参加武装斗争的男辅警被捕。

激进化的渗透性越来越强。而新加坡人需要有的“居安思危”意识，应分两部，一是直接来自外部的威胁，一是新加坡人之间的团结、人民与政府之间的互信。因为居安思危的重点仍回到“居”，“居”不单是“住”的意思，还有人们以此为家，共同承担保护这个家的责任。

百年老宅与建国价值

真正在2017年让“居”轰动瞩目的，其实是一个在新加坡不普及的概念——故居的“居”。新加坡对于“居”的概念，总围绕着前面所说的“居者有其屋”，较重实用。新加坡的旅游地图不像其他城市，这里没有什么受保留的“故居”供人凭吊参观。这不会只是历史短浅的缘故，或许也与新加坡建国52年来政治体制比较特殊有关。建国总理李光耀作为强势领导人，本身不以为应该要保留对新加坡具有历史意义的居所，也提醒我们新加坡数十年来国家发展的价值取向。

到如今，“故居”成了令许多新加坡人伤心的词语。6月14日凌晨两点多钟，李玮玲和李显扬姐弟在社交媒体上联名发表公开信指责担任总理的兄长李显龙，借保留父亲李光耀欧思礼路38号的故居“捞取政治资本”。姐弟表示对兄长失去信心，争议正式拉开帷幕，在聚光灯前上演推倒李光耀与夫人柯玉芝生前展示家庭和睦的一幕一幕大戏。

紧接着下来多日，社交媒体、主流媒体上既是李家姐弟和兄长之间往来的相互驳斥，也是新加坡内阁部长与李玮玲、李显扬之间的声明与交锋，还有许多网上凑热闹者涌现的评论，以及线下不少眼睁睁看着国家声誉受损新加坡人的肝肠寸断。

李家第三代堂兄弟从偶尔卷入，演变到后来李显扬的儿子李绳武因藐视法庭，总检察署启动起诉他的行动。家与国，欲分难分。

故居去留考验国人历史观

在这样一场纷争中，世人才知道李光耀从2011年8月20日至2013年12月16日之间，总共立过七个版本的遗嘱。从李显龙总理向内阁部长提呈的宣誓声明，可以看到围绕着故居与遗嘱的许多细节。尽管李光耀和夫人的意愿，都是希望欧思礼路38号拆除。但是就如李显扬在父亲去世的悼文里说过的，他不仅是他们的父亲，“也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大人物’，他是非凡的‘大人物’”。他的故居也是新加坡历史的一部分，是去是留，也将折射出这个国家对待历史的态度。

然而故居的纠纷，已令故居的历史添加一层不同的意义。回到“居者有其屋”与“居安思危”中，建国以来李光耀强调“家”的观念众所周知。倘若欧思礼路38号最后不拆除，他年人们在缅怀建国历史时，必会谈到主人故去后的这一段兄妹兄弟阋墙，孙子质疑爷爷生前建立的体制。争吵的真正原因新加坡人至今也不完全理解，该说是与故居有关，还是说与“家”有关更准确？

（作者是报业控股华文媒体集团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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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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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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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国保家安民计划（SG Secure）下的北极星演习中模拟恐袭的地点，包括樟宜机场及邻里综合用途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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