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仁余:Yesterday到枫叶情

文莱的白拉奕。(互联网)
文莱的白拉奕。(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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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Just Call To Say I Love You”和《枫叶情》就是我80年代的回忆,新谣是很多很多年后才听说的。

“好FM”的宣传词说,带你回到精彩的80、90年代。听着有些熟悉有些不熟悉的歌曲,搜索起我的80年代。

进入80年代,我正从义安工艺学院毕业,那时候义安的英文名称还是Technical College,不是Polytechnic。我们是70年代华文教学转向英文的受影响者,报名义安后,我们这些华校新生得提早三个月上英文进修班,不记得最后是否有考试,总之是天天“讲英语”。第一次知道有language lab这东西,听老师念课文,操纵录音机自己录音自己听。英文老师来自英国,听他说参加了本地外国侨民的戏剧俱乐部,我还去看了他参加演出的莎翁名剧《仲夏夜之梦》,在珊顿道的发展银行礼堂演出,老师扮演被精灵变成驴头人身的村民。

三个月课程里,我们学了一首英文歌曲,披头四的“Yesterday”,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认真学的英文歌。这首60年代老歌,竟成了启动我80年代记忆的符号。

我也是70年代的学校提倡工艺教育的产物。中一开始上金工和电工,中三编入工艺班,服完兵役之后自然地报读工艺学院。

读义安还是有点好处的,当时图书馆里还收有不少华文文史书本(因为它前身是开办文科和商科,以华文教学的义安学院),待在图书馆,英文的工艺书本读闷了,可以翻一翻《人间词话》。

我还听说我们电子与电机工程系的系主任,出身西南联大,就有一种好奇,战乱中他们是如何学习的。还很佩服他的是,那时候,学生都觉得义安的电子工程系,在教授微处理器(micro-processor)方面比新加坡工艺学院领先。是的,那是个人电脑方兴未艾的时代(记得吗,苹果II电脑是在1977年面世,80年代初还有一种Commondore电脑),读电子工程的,最红的科目就是微处理器Z80、Motorola 6800等等,如何写程序操控电路。我们学习电脑语言时,还学过打卡式的,写了指令输入机器转换为有许多小孔的纸卡,再送入电脑执行指令。不少同学们的第一愿望是进入当时著名的美国半导体厂工作,如德州仪器、摩托罗拉等等。

除了我们读工艺学院的,后来遇到的不少同行是VITB毕业的,他们毕业后自修英国的City and Guilds证书,当时很多人通过这途径提升自己。

我的第一份申请信是投给一家海底地形探测船的公司,没有回应,后来进入一家电子公司,维修军机通讯器材。我们参与的项目是一批军机的翻新,据说那些都是美军在越战时用过,退役后封存在沙漠里多年。没错,虽然进入80年代,我不时还是会遇上60年代70年代的过去。我们一批10来个菜鸟,和我们一同工作的有来自台湾、菲律宾、印度的技师,一个很多元文化的工作环境。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当时是少数五天制工作的。最近偶尔在家附近会遇上一位来自台湾的老先生,当年他就是公司里机身及引擎部门的资深组长,退休多年,他说如今只是帮忙照顾孙子。

换另一份工作后,项目在文莱西部城镇白拉奕(Kuala Belait)安装微波通讯系统,我们两个新加坡年轻人跟着两个美国工程师。

那是第一次坐飞机出国。印象中,我认识的同年龄层,好多都是20多岁30多岁才第一次乘飞机。白拉奕像马来西亚的小镇,华人居民不少,中心有两三条商店街,我们租用商店楼上的房间,屋主是楼下杂货店的华人老板,聊着聊着,和他们一家熟悉起来,无所不谈。

当时街头巷尾正流行着Stevie Wonder唱的电影主题曲“I Just Call To Say I Love You”,无所不在,歌曲的电影“Woman in Red”是多年后才在电视上看到。

歌曲开头“No New Year's day to celebrate”,第一次在国外,快过农历新年了,白拉奕那里好多来自东马西马的工人急着安排交通回家,我们两个新加坡人也怕没有机位,早早定了回家的机票,第一次感受到游子回家过年的归心似箭。

其中一个微波通讯站设在海上钻油台,我们每天乘双螺旋桨直升机来回,对一个没有出过门没有乘过飞机的人来说,直升机起飞时急速倾斜的角度,非常刺激,更重要的是,真实感受到了南中国海。周末休假时,就会到小镇附近的海滩,望着那一片茫茫的大海。

白拉奕的华人商店很多,当时最流行的华语歌曲却是风飞飞70年代的《枫叶情》。所以,“I Just Call To Say I Love You”和《枫叶情》就是我80年代的回忆,新谣是很多很多年后才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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