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郁金香花季又来了！年年季季赏花，今次自然不错过。
这是美丽的滨海湾花园第五次举办郁金香花展，今年主题为《梦幻郁金香》（Tulipmania Inspired）。从荷兰最著名画家梵高取得灵感，虽说并非自创——因之前荷兰的库肯霍夫公园已用过，但对大多数新加坡人来说，依然耳目一新。
今年园里亮相的郁金香，据说多达百个品种，三万朵各色缤纷璀璨的郁金香缀饰而成的花海中，我们看见梵高著名的《戴草帽的自画像》和那幅最广受推崇的《星夜》。花卉设计者用不同色彩的郁金香和风信子，编织出梵高的肖像，紫花为衣襟、粉红为颈脸、橙红为胡须、金黄为草帽、深紫为双眼；星空下飞紫花白为卷云，金光为闪烁繁星，玄色风信子为沉沉夜幕……
你必须站在一个适当的高度上才能看出梵高画作的结构、布局和其中玄机。可是对绝大多数追花赏花者来说，梵高算不了什么，他们耽溺于目迷五色的花海中，惊艳、兴奋、激情、欢呼、喜不自胜！谁会去理睬那个死鬼神经病画家？
这次花展灵感泉源的《戴草帽的自画像》创作于1887年。梵高生前画了很多自画像，仅有少数二三像这幅一样眼神直逼观看者。但我们赏花，是绝对看不出这忧郁眼神的，只有赏画才能。
有人说，梵高喜欢自画像，因为他太穷，请不起模特儿，但我不认为如此。如果你用心看，可以领会出他不同时期的自画像所表现的不同神采，如同他的其他画作一样，他在荷兰时期的自画像色彩晦暗，到了1886年去了巴黎及法国南部之后，用色才变得丰富鲜活起来。
其实，梵高是以自画，来审视自己的灵魂。我喜欢蒋勋在他的著作《破解梵谷》所说：“在他精神病爆发之后，两年时间他集中画了二十几幅自画像，苦痛、庄严、扭曲、阴暗、忧伤、顽强，不同眼神，冷冷看着自己，凝视自己，询问自己：我，出了什么毛病？”的确，看梵高的自画像，包括他割耳后的两幅，我们得以追随他的生命轨迹，从他的双眸瞳孔穿透他的心灵空间。
如同观看那《星夜》，我们从那夏夜星空下，深深体会到那疯狂的卷云，那跃动的弯月与星光，正是他既宁静又躁动的心灵写照。
其实，梵高喜欢向日葵和鸢尾花，几乎很少画郁金香。他那幅1883年在荷兰画的郁金香花田，几乎很少人提起。我也觉得这幅早期的画作缺乏梵高应有的神魂。
尽管如此，让游园赏花者在郁金香花海里进入梵高世界，堪称功德一宗。只是，当我从看板文字中读到“梵高在十年内画了2000多幅画，却依然穷困、潦倒，最后在疯狂中举枪自尽，结束37年短促的生命。”我不禁鼻头一酸，速速远离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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