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丽:圣诞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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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

许多年来,我一直珍藏着朋友寄来的圣诞卡,尤其是手写的已十分难能可贵,更加值得珍藏。

记得20多年前,我从一个偏远的山村里突然移民来到城市里,一切繁华应接不暇,许多西方节庆更是首次听闻,也都似懂非懂,其中包括圣诞节。移民之初,因为通讯不发达,遥寄相思的唯一渠道是寄卡写信,我初来乍到没认识几个朋友,也没什么亲戚,自然十分想念老家的玩伴,就这样我几乎天天写信,一到节庆就忙着买贺卡,还曾一度因花太多钱而被收入微薄的父母责骂。

省吃俭用买贺卡

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在城市里过春节,我赶在春节前去购买贺卡的情形。那时知道节日来临,为买贺卡,我平日里都省吃俭用。

但没想却在掏钱买卡时遭来一阵嘲笑,至今让我难以忘怀,但不是记恨,只是想来总忍俊不禁,淡淡一笑。

话说那年过了圣诞节,临近新年大约一个月前的一天下午,我放学后兴致勃勃带着省下的零用钱到一家邻里商店购买贺卡,准备寄给死党。当时,我看到门面上挂着一些鲜红的“新年好”贺卡,心里甚是喜欢,但一看价钱都超乎我的预算,只能依依不舍放下。

正想扫兴而归时,我猛然发现“抛售区”的小推车上堆满了一些设计精美的卡片,打开后是句句优美的祝福话语,有些甚至播放着悦耳的音乐。最主要的是那售价十分合我心意,特价应是5角钱,我当下欣喜若狂,就挑选了十来张,拿到收银台前准备付款。

炎热的岛国在下午时分十分闷热、慵懒,邻里的商店门可罗雀。负责收钱的是一个年轻女店员,手里原本握着一根烟和三五个年轻伙子在店门前摆桌玩牌,我这“小不点”出现想付钱时,她心不甘情不愿站了起来,我当时还为自己打扰她而有些过意不去。

圣诞节已过你还买?

但窘迫的事随即发生,她接过我挑选的贺卡后,突然带有点蔑视口吻“提醒”我说:圣诞节已过了,你还买?

我因看到卡片上都写着“Happy New Year”,也想掩饰自己不懂圣诞节,就不以为意冲口回说:不要紧。

她强忍住笑收了钱。我拿了卡片快步离开,远远我听到身后传来他们几个人的笑声,虽然说服自己他们是玩牌兴致高忍不住笑出声,但我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他们肯定在笑竟有人如我,竟然不懂圣诞节,自那以后,我没再光顾过那家店。

事隔多年,我早已融入“圣诞佳节”的氛围里,一到节日送送礼送送卡,都在所难免,更早已把曾被嘲笑之事埋藏心底。

随着“数码贺卡”越来越普遍,手写的贺卡已难得可以收到几张,几天前收到好友寄来的贺卡,虽然我都不说,但当下确实感动,又想起这曾经历过的“糗事”,着笔写写来分享。

佳节要送礼要送卡,有些人有些事不要只记在心里挂在嘴里或是在记忆里思念,趁还有机会还有时间,多表达、多行动,大后天就是圣诞节,还没送礼还没送卡的,还有点时间,赶在节日前亲笔写下“圣诞快乐”,睹物思人,看见你的笔迹如见你的人,就是这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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