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张口又唱又伴奏 歌声在我乐器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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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特写

有人说,人声,是世上最美的乐器。

源自意大利语A Cappella的无伴奏合唱,可说是把人声发挥得最淋漓尽致的表演方式之一。

六名不同背景的本地年轻人,虽然各有忙碌的工作与生活,却因为“声音”而凑在一起,他们的声音里,除了蕴含对音乐的热爱,也承载着六人期望一同达成的音乐梦想。

本期《大特写》,记者专访本地人声乐团“1023”,看他们如何用最纯粹的声音,唱出内心的爱和梦。

1023人声乐团合唱出梦想

“也许我一个人,不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但我尽力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也许我自己,不能发出万丈光和亮,但我能为斗室带来足够的光芒。”

采访六人组人声乐团“1023”时,他们先后以四种演绎手法,现场演唱了这首新谣《小人物的心声》,包括普通版、摇摆版、上世纪80年代迪斯科版和现代电子音乐版。

就像歌词里所说的,一个人也许不能发出万丈光和亮,可是当六个人的声音加在一起时,任何表演现场都会充满光芒,他们通过声音散发的力量,足以承载大大的梦想。

女高音林幸慧(31岁)说:“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学音乐,但其实人声是每个人随身带着的‘乐器’,希望我们的表演可以激发小朋友甚至大人,让他们从此开始唱歌。我们想通过我们的表演,激励更多人爱上音乐。”

负责“人声打击”的蔡秀慧(29岁)说:“我们几个很幸运都学过音乐,或学过钢琴,但我们都遇过一些小孩子想学音乐,但家庭环境不是那么好。其实唱歌不需要钱,发声音也不需要钱,只要你想唱就可以唱。”

这六名来自不同背景行业的年轻人,因为爱音乐而聚在一起,如今他们都有着同样的梦想,就是通过自己的声音,鼓励更多人爱上音乐,尤其是没机会学钢琴或小提琴等乐器的孩子,要让孩子知道,“声音就是与生俱来的免费乐器”。

因此,他们选择的表演方式是完全“零乐器”的人声乐团,只靠声音的魅力,编织出一首又一首动人的歌曲。

“1023”总爱在表演现场和观众交流,除了请全场大合唱,也会请观众尝试人声打击,如模仿打鼓的声音。

林幸慧指出,“1023”在今年农历新年接了一个演出,为低收入家庭的孩子表演,并现场请小朋友上台,尝试简单的口技(beatbox)。

她形容,看到小朋友们感受到音乐魅力时的表情,就是乐团努力付出后得到的最大满足。

蔡秀慧接着说:“我们叫那些小朋友上台尝试,有些小女生一开始上来时很害羞,但是当她们使用麦克风听到自己的声音从扩音器发出来,眼睛都亮了起来。到后来大家都跑上来尝试,这让我们很感动。”

女中音徐秀雯(30岁)强调,只要有心学习,所有的小孩子都可以唱歌。

她认为,世上并没有“音痴”,只是缺乏训练和练习。“我在合唱团也遇过所谓音盲(tone deaf)的孩子,但经过练习后,他们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新歌老歌都唱 歌声连接两代人

“1023”的六位成员,共享着同样的音乐梦。

“1023”在2015年10月正式成军,当时配合SG50国庆,蔡秀慧召来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演唱歌曲并拍摄成MV向国家致敬。后来大伙决定正式组成乐团,共同排练并到处表演。

由于六人各有工作,男高音洪意峰也还在念书,大家要凑时间练歌并不简单,然而六人异口同声说:“只要有心就没有问题”,甚至表示练习可以消除工作的疲劳和压力,所以每次排练时都活力充沛。

基本上,“1023”每周都会轮流在不同团员家练习,没有演出时就不定期练习,准备演出时则会密集排练。

在数码科技里,1GB相等于1024兆字节(megabytes),取名“1023”就表示,乐团永远都少一个千兆字节(gigabytes),象征永远期待下一个演出(Gig)。

“1023”主要演唱流行歌曲,但除了时下流行的“新歌”,他们的曲目也不乏各种语言的“老歌”,如《爱拼才会赢》《春风吻上我的脸》《上海滩》《Di Tanjung Katong》和《Close to you》等等。

女低音罗慧敏(30岁)说:“其实A Cappella是比较现代的表演方式,比较受年轻人欢迎,老一辈的人不一定听得懂,所以我们选的曲目,会是大众比较熟悉的经典歌曲,属于雅俗共赏的,希望年长一辈也会喜欢。”

通过创新的编曲为老歌注入新的生命力,让年长一辈接受A Cappella,也让年轻人认识和爱上老歌的美,用声音打破不同时代的音乐隔阂,也是这六个人所承载的音乐梦之一。

男高音洪意峰(23岁)说:“我们希望我们的音乐可以作为一个桥梁,让两代人对不同年代的曲风和音乐都产生兴趣,这也是我们对音乐的热诚和尊敬。”

参与残运会 更确定未来

“1023”受邀为今年义顺的新春之夜演唱。

前年受邀到亚细安残运会开幕典礼表演,让乐团更确定未来的音乐方向。

2015年成军后,1023很快便受邀到在我国举办的亚细安残运会开幕典礼演出,踏上国际舞台让他们兴奋并充满压力。然而他们也没想到,这个演出带给他们的收获竟是如此之丰盛。

罗慧敏形容,当时乐团才成立不久,准备演出的过程压力很大,连工作时的午餐时间也一直在练习,完全不敢松懈。

男低音周杰(27岁)说:“上台时真的很紧张,但在表演结束后,很多人都称赞我们,说喜欢我们的演出和歌曲,让我松了一口气。”

然而,除了演出获得肯定,其他表演者尤其是残疾人士的演出,更是给了他们很大的心灵悸动。

蔡秀慧说:“后台的精神让我们很难忘,比如有一些聋人舞者,他们是靠感受节奏来跳舞,作为唱歌的人,我们一直都在使用耳朵,很难想象听不到只能感受音乐,他们的精神给我们很大的激励。”

残疾表演者的坚持和现场的鼓励,给了“1023”很大推动力,也让他们更确定未来呈献的表演必须给其他人带来力量。

不只纯和音 可演奏各曲风

从纯和音到加入“人声打击乐”,人声乐团如今可演奏各种曲风。

无伴奏合唱A Cappella在15世纪和16世纪的教堂音乐其实很常见,当时的演出给人的感觉是非常优美和谐。

然而随着时代演变,如今A Cappella的无伴奏,只是指没有乐器伴奏,非主音的各声部以及人声打击,都会协助进行人声伴奏,让表演更复杂也更丰富。

林幸慧解释,新加坡在20多年前便有各种A Cappella组合,当时著名的组合有Budak Pantai、Vocaluptous和In-A-Chord等等。

她说:“近几年因为电影《歌喉赞》(Pitch Perfect )开始兴起,更多年轻人开始玩A Cappella,也有很多学生开始对这种性质的艺术表演感兴趣。但要说竞争也不会很多,因为每一组合都有自己的特色,而且这个群体不大,需要大家的热诚和互相支持,才能发扬光大。”

二胡吉他喇叭 乐器随口奏出

努力模仿不同声音,团员个个犹如人声乐器,一首歌可唱出四种不同版本。

为了做好人声伴奏的任务,“1023”团员都花了很多心思,去学习发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除了发出单音,如“咚”“嘟”“达”等等,还要模仿各种乐器的声音,如二胡、吉打或喇叭等。蔡秀慧负责人声打击(beatbox),为乐团提供节奏,一个人可发出各种不同的鼓声,甚至还可发出“电音特效”。

徐秀雯解释,不同鼓声有不同的表达方式,“情歌会用比较轻的鼓,有些歌要用重鼓,秀慧还可以发出椰子鼓的声音,就好像在海边敲打的感觉。”

他们在采访现场示范,通过不同编曲和人声伴奏,可以呈现出普通版、摇摆版、80年代迪斯科和现代电子音乐这四种不同风格的《小人物的心声》,令人叹为观止。

女高音赶时间 德士上开嗓

生活与音乐结合,女高音爱在车上练歌,与德士司机结缘。

团员们分享和音乐有关的趣事时,没想到许多都与搭德士有关,尤其是女高音林幸慧,更被团员爆出很爱在德士上练歌,让司机“忘不了”。

林幸慧分享,她搭车前往亚细安残运会开幕现场时,为了把握时间,就问司机可不可以在车上开嗓。司机同意后,她便在车上“大叫”开声。当时司机大哥不知道她是女高音,不知是被吓着还是被美妙的歌喉吸引,留下了深刻印象。

她说:“后来有一次我搭优步(Uber),司机跟我说“上次我载过你去亚细安残运会”,原来他就是上次的德士司机,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在车上开嗓的事情。”

蔡秀慧说,也曾有德士司机对着她当场献唱,请她给意见。

她说:“有一次德士司机问我是做什么的,知道我参加合唱团后,他就说‘那你很会唱歌咯,我唱一首给你听’。老实说大叔唱得很不错,丹田力量很强大。”

罗慧敏则说:“有一次我搭德士回家时,明明只说了一句‘前面转右’,司机就说我声音很洪亮,问我是不是唱歌的,我只好承认‘对,我是唱歌的’。”

采访侧记:热忱是生命燃料

六人在罗慧敏家练习,桌上尽是他们爱吃的零食。

采访是在罗慧敏的家里进行,在还没进一步了解他们的音乐和梦想前,我对这群人的第一印象是“很爱吃”。

当时桌上摆着草莓、樱桃番茄、芝士蛋挞和薯片,随着访问进行,这些食物也逐渐消失。

当我说“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时,大伙儿的第一反应竟是:“这么快就最后一题了吗?我们买的冰淇淋还没吃呢!”

周杰说:“有时工作后很疲倦,但一来练习便充满了精力。”

我想,在充满压力的工作、读书和生活环境里,可以有一班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唱歌,一起狂吃欢笑,那是很美好,也很难得的事。

我在“1023”团员的身上看到很多的热诚,那是让生命变得更美好的燃料,虽然他们一边工作一边组团唱歌会很忙,但他们却忙得更开心。

如果你也正被工作或家庭压得透不过气,不妨回想以前热爱的兴趣是什么,然后一点一点重拾那股热诚吧。

成员小档案

姓名:洪意峰(23岁)
职业:新加坡管理大学大二生,主修商业与心理学双学位
声部:男高音

姓名:罗慧敏(30岁)
职业:法律顾问
声部:女低音

姓名:周杰(27岁)
职业:刚毕业于新加坡国立大学社工系
声部:男低音

姓名:林幸慧(31岁)
职业:市场营销
声部:女高音

姓名:徐秀雯(30岁)
职业:学校合唱团导师
声部:女中音

姓名:蔡秀慧(29岁)
职业:学校合唱团导师
声部:人声打击(以口技发出各种打击节奏,包括不同鼓声和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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