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小店经济”能否缓解疫后就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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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青年郝艺浓(26岁)去年底失业后求职一直无果,决定自谋职业。他与两名前同事合伙在北京雍和宫大街开了一家炸鸡店,投入近30万(人民币,下同,约为6万新元)。

炸鸡店不到20平方米,在店铺林立的雍和宫大街上看起来毫不起眼。小店虽小,可对郝艺浓来说,是眼下维持个人生计的饭碗。

中国经济正走出冠病疫情阴霾,但内外需疲弱带来的就业问题仍然十分严峻。喧嚣一时的“地摊经济”热潮褪去后,官方开始大力倡导地摊经济的升级版“小店经济”,试图以此缓解就业难题。

上月,中国商务部等七部门联合发文,要求“全国一盘棋”推动“小店经济”,目标到2025年形成1000个“烟火气”浓的小店集聚区,达到“百城千区亿店”。

官方规划“小店经济”未来五年的发展蓝图,被视为缓解就业难题的应急之举。事实上,自2013年,第一、二产业就业人数见顶后,中国就业增长很大程度上已由个体工商户和小微企业为主的“小店经济”来带动。

中国劳动和社会保障科学研究院的数据显示,近五年来,个体经济成为稳就业的主力军,吸纳新增就业占比为68.5%。今年2月中国国务院常务会议再次强调,“小店经济”是能够创造更多就业机会的经济形态。

近6000万小店 疫情时遇经营困难

“小店经济”的价值虽得到中国高层认可,但现实中一些小店经营举步维艰。地方政府出于税收、城市管理等因素考虑,对小店远不如对大企业上心、热心,不少小店一旦遭遇风险,只能勉强维持或自生自灭。

在席卷全国的疫情中,据中国商务部数据,有近6000万小店曾遭遇经营困难,占到全国8000多万注册小店的七成多。

郝艺浓受访时说,开店之前虽做过详细调研,但担心疫情反弹等风险,最终“只敢签约一年”。即便北京疫情现已趋稳,他也不打算开放堂食。他边向《联合早报》展示测温仪、健康测试码等堂食开放的必备防疫物品,边叹气说:“如果发生万一,所有损失都得自己扛,太难了”。

在经济紧缩、就业机会骤减情况下,小本经营的小店是缓解就业最便捷途径。然而北京房租、人工成本居高不下,店主们只有苦心经营,才能支撑店铺运营下去。

28岁的“京漂”孙雅雯在北京第二波疫情暴发前,在东城区西花市大街路口,租下一家约40平方米的店铺,开了家鲜花店。

虽有三年花店经营经验,而且开店前,她对周围社区的消费能力,各项经营成本都做过仔细核算,但再次来袭的疫情让她顿感“压力山大”。

为降低经营成本,她果断将一半店面转租出去,也暂时放弃招聘店员,一个人“拳打脚踢”,几乎承担了店里所有工作。

她受访时坦承,虽然已将线上业务全部转包出去,鲜花小店线下正常运营仍需配备两个人手。但目前客流量远不如预期,顾客鲜花需求也由先前“日常性消费”变为“节庆消费”,销量明显减少,“多个人手就是多一份不小的开支”。

尽管经营不易,她仍为自己打气说:“确实很难,可如果等疫情过后再开始,就可能再没机会了。”

北京小吃连锁店“姜皇后煎饼’创始人姜继兰,也认为疫情对于小店是个契机。她对《联合早报》说,疫情对餐饮业普遍造成冲击,消费者收入也缩水,而价格亲民,受众面广的小店会因此获得生机与希望。

她也呼吁政府对新开小店给予关注与补贴,她说:“新店需要养,北京房租、人工成本都居高不下,如果新店能在前两三个月获得补贴支持,撑过半年,就容易存活下去。”

小店可用数码技术融资

北大数字金融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王靖一向《联合早报》指出,数码技术在融资信贷方面可以助小店一臂之力。他解释说,电子支付的普及,相当于给被传统金融机构完全忽略的小店开设金融账户,账户里的流水信息可以成为数码资产,为小店今后享有信贷、保险等金融服务产品打下基础。

不过,对于北京新兴小店的发展空间他并不乐观。他说,由于北京的特殊性,有些问题可能并不是商家能够自发解决的,而是“需要城市规划管理者有更多的温度为小店预留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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