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90年代台湾人的精神状态 李维菁谈新小说《生活是甜蜜》

字体大小:

新加坡书展

主讲作家①

李维菁接受本报访问时说,长篇小说《生活是甜蜜》有意记录台湾1990年代各种社会样貌,包括美丽的泡沫、天真的乐观……

在台湾中生代作家之中,李维菁近年来很受注目。她作品自成一格,问世于2010年的第一本小说集《我是许凉凉》,一出手即获台北书展文学大奖;2012年推出的散文集《老派约会之必要》也迎来不少读者。李维菁去年底出版首部长篇小说《生活是甜蜜》,同样引起关注。

台湾作家杨照曾说,李维菁“骨子里,早就藏着写小说的天性”。骆以军则形容李维菁是“一种不是张腔的张爱玲。”

有趣的是,李维菁自己却说:“一个女人的人生再凄惨也不过张爱玲,给我十倍的才华,我都不要那个命。”

台湾当代艺术20年的变迁

《生活是甜蜜》写的是艺术家和艺术圈,背景是1990年代至今的台湾社会,小说也融入台湾现代艺术史。作者要写的,显然不仅是艺术家,更多的是艺术家身边的人,例如艺术行政人员、策展人、画廊经理等。小说主角是47岁的女艺评人徐锦文,单身、未婚,在艺术圈工作,长相、气质都好,对艺术有所追求,从年轻开始,一路从艺评人、策展人走来。小说开场,徐锦文在圣诞夜去相亲,因为年纪大,结果并不愉快。故事真正始于徐锦文搭乘捷运,轨道向前推进,徐锦文勾起过去种种,小说结束时她还在即将到站的行驶列车里,度过一个人的圣诞夜。

环绕着艺术、爱情的《生活是甜蜜》,取名“甜蜜”,小说故事却无甜蜜感,更多的是人物的焦虑与恐惧。

李维菁接受联合早报长途电话访问时说,在构思书名时,也想到意大利导演费里尼1960年的经典电影《甜蜜的生活》。电影描述的,正好和她当时的心情接近。

她说,她有意记录台湾1990年代各种社会样貌,那是个文化混杂的时代,社会刚解严,又迎来全球化、消费主义、消费文化、流行文化的兴起。许多人在股市累积了财富,投资艺术品,艺术市场缤纷热闹,艺术家、策展人、艺评家、收藏家众多。那是个台湾股票曾经上万点的时代,也是台北捷运兴建的年代。她写那个时候美丽的泡沫、天真的乐观,整代人的精神状态等。

她试图在小说中,从女性的自我认知,回忆这20年来,台湾当代艺术的背景和变迁,既想呈现那个时代的台湾社会情况,也想探索包括徐锦文在内的女性内心世界,通过小说刻画女性走过那个年代经历的种种。小说结构上,她选择晃动的,较不对称的手法,而不用工整的裁切方式。

和小说角色相处

翻开李维菁的简介,有这样一行文字:台大农经系毕业、台大新闻研究所硕士。长期投入当代艺术观察与评论写作,近年多写小说……

毕业自台大农经系的李维菁说,从小热爱艺术,毕业后没有从事本行工作,却进入《中国时报》,担任艺术专线记者,写艺术新闻报道和艺术评论。当初决定担任艺术记者,是为了有更多机会接近当代艺术,因为这样,现场目睹各种艺术及社会现象。

《生活是甜蜜》的故事主人翁徐锦文具有自我实践欲望,没法过一般生活,小说对徐锦文有这样的描述:“呸,她气的是她自己,这大半生,她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踏进艺术的门过。她委屈愤怒的真正原因是这个……锦文一心觉得喜欢艺术又作艺术的人是皇帝命……她研究所毕业后,写的艺评没地方发表,不知怎地她也没办法像同学那样一起租工作室像浪人那样地创作找地方办展览,就想办法投履历,进了艺术杂志当采访编辑。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看艺术品,各国的艺术品,与艺术家交谈。在90年代开始的台湾,在钱淹脚目股市上万点的台湾,她拿少少的薪水,过她渴望的皇帝生活。”

由于李维菁一路走来与她笔下的女主角徐锦文有不少相似之处,许多人因此把徐锦文跟李维菁对号入座。李维菁说:“小说出版后,的确很多人问我:锦文是不是我,这种想法很合理,可以理解。但我和锦文没那么像,小说不是真实的故事,我在写作过程中,花很多时间和小说里的各种角色相处,我把自己的部分感受给了角色,他们在我心里也活了很久,包括身心状态。”

李维菁并不否认,《生活是甜蜜》有关艺术圈的形形色色,不少来自她的背景经历与生活经验,或者也是对自己的过往:从少女、学生时代到进入社会的一种回顾,在艺术圈工作的这段经历,也只有在不跑新闻了,才有余力去写。

专业小说家的人格特质

李维菁不仅当过多年记者,也曾身居报社部门主管。三年多前,她毅然辞掉工作,全心投入小说创作。

她说,离职是觉得已工作得很累,工作不应只是为了赚钱,职业带来的还应包括学习和成长。若是把创作与赚钱捆绑在一起,更是件教人难过的事。

但要成为专业小说家,在李维菁看来,除了创作才华之外,还必须具备一些人格特质才能长久写作,例如忍耐孤独的能力要高,面对贬抑的承受力也要很高,更不要因为他人的意见或评论而情绪敏感,或是过度反应,具备这两个人格特质,才能长久地写下,成为专业作家。这也是一门很大的学习之课。

李维菁演讲

讲题:生活是甜蜜?

小说折射的艺术世界

日期:6月5日(星期日)

时间:晚上7时至8时30分

地点:新达新加坡会展中心

401与402展厅

LIKE我们的官方脸书网页以获取更多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