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推特总统的混乱白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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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台以来便状况百出的美国总统特朗普,过去这一周的表现似乎更变本加厉。他在国会参议院投票表决其竞选重大承诺——废除前任总统奥巴马的医疗改革制度——之际,却事前没有与军方磋商,突然在推特上发文要禁止变性人在军中服役,引发舆论哗然。新任白宫新闻主任斯卡拉穆奇公开抨击白宫幕僚长普里伯斯之后,后者仓促请辞获准,进一步凸显了白宫内部激烈的人事斗争。此前特朗普女婿和儿子相继被揭发与俄罗斯官员密会的新闻,还未告一段落。忙于灭火的白宫似乎无心于美国的全球外交重担,让世界安全形势越发不确定。

由于共和党的三名参议员跑票,特朗普念兹在兹的废除奥巴马医改法案上周五遭遇失败。经历了这一波折腾,特朗普和共和党对医疗改革的茫无头绪,完全暴露在美国选民眼前。民众对奥巴马医改的支持度,因为共和党提不出更好的替代方案而反讽地出现提升。特朗普个人的支持度则下滑,特别是在共和党选民当中。但是,他却把责任完全推给共和党的国会领袖,更节外生枝,在上周三突然在推特表示要禁止变性人在军中服役,让事先毫不知情的五角大楼措手不及,成功地把舆论焦点转移开医改的失败。

白宫幕僚长一向位高权重,在幕后代总统处理重大政策和政治问题。然而,上任不到半年的普里伯斯却在周五下台。就在这前一天,媒体报道了斯卡拉穆奇用污言秽语抨击普里伯斯的消息。斯卡拉穆奇也同时对媒体辱骂了总统高级顾问班农,显示白宫内部激烈的权力斗争。特朗普仅通过推特宣布普里伯斯下台,改由国土安全部长凯利接任。美国媒体认为,尽管军人出身的凯利或许能给纪律散漫的白宫带来一些秩序,但是他缺乏在华盛顿政治圈内运筹帷幄的经验,加上特朗普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幕僚长换人恐怕不会带来有意义的改变。

美国政界认为,特朗普上台至今的表现,正在不断打破华盛顿政治文化的底限。每当白宫发生政治丑闻或危机,特朗普总会以制造新的争议性话题来成功转移焦点,形成更大的混乱。吊诡的是,特朗普的选票基本盘至今固若金汤,使得共和党领导层不敢轻举妄动,被迫跟着他的政治节拍起舞。而民主党领导层也还没有从希拉莉的败选中恢复过来,难以在国会形成有效的制衡。可就在华盛顿陷入一波又一波的政治恶斗与混乱之际,美国在全球的领导力也出现相应的下滑,传统盟友如欧盟和日、韩、菲等离心离德;俄罗斯、中国、朝鲜、伊朗等则以不同形式发出挑战。

虽然特朗普毫不掩饰他对俄国总统普京强人作风的仰慕,由共和党控制的国会还是通过对俄罗斯加强制裁,反击其介入美国总统选举。俄罗斯则与中国海军在波罗的海举行首次联合军演回敬。缺乏美国的领导,中东的形势持续恶化。由沙特阿拉伯带头的海湾国家对卡塔尔的封锁僵局难解,伊朗舰艇又在海湾挑衅美国海军。以色列在圣殿山的安检风波所导致的流血冲突余波未了,更因此同邻国约旦的关系闹僵。朝鲜试射了可攻击美国本土的最新洲际导弹,特朗普除了在推特埋怨中国,派战略轰炸机巡航半岛示威,别无他法。中国和印度的边境纠纷随时可能升级,白宫同样毫无表态。

特朗普近乎失控的白宫,让美国政治进入一种群龙无首的混沌状态,政治上的分裂有加剧之势。更危险的是,他缺乏明确方向感的执政风格也严重削弱了美国的外交实力。美国国务卿蒂勒森虽然否认想辞职的传言,却掩饰不住他与特朗普的分歧。国务院资深官员大量离职,许多重要职务至今空缺未填,其恶果已经逐渐显现出来。美国在国际事务上的心不在焉,不但将加速其全球领导地位的流失,恐怕也会让世界局势益发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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