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妥协之道解决脱欧僵局

 英国首相特雷莎·梅12日晚在保守党内部的不信任投票中过关,留任该党领袖及英国首相。(路透社)
英国首相特雷莎·梅12日晚在保守党内部的不信任投票中过关,留任该党领袖及英国首相。(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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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论 

英国保守党逼宫不成,首相特雷莎·梅成功拆除一枚地雷,保住首相职位,但前路依然荆棘满途和充满变数。倘若国会无法对她谈成的脱欧协议达成妥协,并表决通过,英国明年3月底将“无序脱欧”,人民利益受到最大的损害,代议士将愧对选民。

英国保守党48名国会议员发起逼宫行动,该党317名国会议员周三晚进行秘密投票,最终以200信任票对117不信任票,驳回逼宫行动。保守党人对特雷莎·梅的不信任动议,发出了几个信号:特雷莎·梅在党内已不得人心,有超过三分之一保守党议员反对她继续领导他们。不过,党内逼宫不成,也说明首相职目前是烫手山芋,保守党没有人愿意接手。

保守党在未来12个月不能再次提出不信任动议,所以特雷莎·梅至少短期内不必担心遭二度逼宫。不过,她显然也看到党内意向,不信任动议表决前即表态不会恋栈,不会带领保守党参加2022年的大选。虽然躲过党内政变,但特雷莎·梅仍面对党内对“硬脱欧”和“软脱欧”的严重分歧,她与欧盟谈成的脱欧协议也难以在国会争取到其他党派的支持;要取得320票通过,现在看来难如登天。

主要反对党工党党魁科尔宾也可能对特雷莎·梅政府发起不信任动议,但胜算不高,因为保守党人不会愿意支持工党的动议。即使成功推翻特雷莎·梅,接替相位者极有可能还是来自保守党,这对工党和脱欧进程都没有什么好处;倘若失败,对工党和科尔宾的打击更大。工党虽然不愿脱欧,但支持二次公投的人与科尔宾不甚合拍,所以科尔宾也不太希望二次公投派坐大。

英国国会原订周二针对脱欧协议表决,但特雷莎·梅因为协议无望通过,而临时推迟表决,期限是明年1月21日之前。她也宣布将寻求欧盟对协议的更多背书和保证。英国保守党和国会目前胶着于“硬脱欧”和“软脱欧”。留欧派希望英国能与欧盟好聚好散,脱欧后仍与欧盟维持良好关系,尤其是继续享受贸易和关税领域的好处;强硬派则认为应该与欧盟切断所有关系,包括不留在欧洲关税同盟和欧洲单一市场,以重掌边界、移民、关税等政策主权,前者那种藕断丝连的“软脱欧”是他们所无法接受的。

北爱尔兰与爱尔兰的边界问题是双方无法达成共识的最主要胶着点之一。脱欧协议规定,英国将重新掌控国界,包括人员和货物的进出,这一点符合“硬脱欧”派的要求;但在脱欧过渡期,英国仍受一些欧盟条例所约束,包括针对北爱和爱尔兰边界问题的边境保障措施,这是他们所无法接受的。英国和欧盟都不希望北爱和爱尔兰出现实体边界,但若完全退出关税同盟和单一市场,意味着必须有某种针对人与货进出的关检机制。北爱和爱尔兰没有实体边界,则爱尔兰海将在伦敦和贝尔法斯特之间形成一道心理屏障,英国人担心这会在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内部制造离心力。

这些因素使得英国“硬脱欧”派和“软脱欧”派对脱欧协议的分歧陷入无法弥合的僵局。朝野领袖不仅无力带领国家走出困局,反而越陷越深。特雷莎·梅希望欧盟给予更多让步,但欧盟立场强硬,表示不会再向英国妥协。目前看来,欧盟若能就北爱和爱尔兰边界问题给特雷莎·梅更多保障,或许能帮助她争取到更多支持票。国会对协议僵持不下,也让英国各界越来越不耐烦。民众对脱欧的支持率已跌至新低,推迟表决的消息发布后,英镑兑美元汇率也跌到一年半来的新低。

政治是一门谈判与妥协的艺术。英国作为老牌民主国家,人民代议士理应更能展现这方面的智慧。脱欧是英国人民在2016年的公投结果,政府及国会须尊重和执行人民意愿。代议士应明白脱欧协议不可能尽如人意,最终还是必须妥协,走出僵局,以人民利益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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