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国民:情系直落亚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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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地北

周末我走在直落亚逸这条老街,顿時回到感情的故乡。这条笔直的老街,街头巷尾都有我童年的足迹,每个角落都有我的回忆……

我旧家就在离福建会馆不到百米的三层楼老屋,属于七十二家房客的格式,全家六人住在一间用15大元租来的狹窄房间,房东极尽苛刻不近人情,甚至连他家的老傭人也狐假虎威动辄对人呼喝。

这条老街有三所小学,即兴亚小学,以及分别占据福建会館左右两边共六层楼的崇福小学及爱同小学。我在爱同小学就读,犹记得小六华文老师要同学们练习应用成语造句,加深学生们对成语的认识。长大后始知当年的许钟祜校长和朱桂棹、符致珊老师是在艺术界、戏剧界赫赫有名的人士。

下课钟一响,学生们都冲向学校门口的小贩摊,其中人称灌肠花嫂的“五香” 最受学生钟爱。灌肠花嫂是学生们公认最讲义气的小贩,可让学生赊账;陈伯售卖的黄梨水五分钱两杯,先喝一杯再领一张卡改天凭卡可再喝另一杯;冰球摊小贩用碎冰包裹着红豆、亚答子再淋上五颜六色的糖浆,捏成冰球,学生们常要求切成两半和同学分享,正是一人一半感情不散。当年的小贩在赚取蝇头小利也散发浓浓的人情味。

邻居和顺叔常在礼拜天带我到街头近罗敏申的教堂听牧师布道,可惜孺子不可教,至今尚未被感化。祖母却常带我到住家对面的天福宮祈福,并以面包皮喂鸽子取乐。老街还有两所我始终未曾进去的回教堂。

和回教堂並排的中华医院,有着妙手回春的中医师悬壶济世,以低廉的收费为街坊把脉,让人感恩又敬佩。

我13岁随兄长搬到组屋,离开了直落亚逸,间中多年都未曾回去。但冥冥中我和老街还是藕断丝连,人道“前世一千次的回头,才换来今生一次的相遇”,我竟然在离开老街二十多年后的一个晩上,机缘巧合下遇見了她,并在言谈中晓得她也是在老街度过童年,只是当年“她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直落亚逸的点点滴滴成了那晚的共同话题,两个“同乡人”相見恨晚,从此携手走入另一段人生路。

如今老街几乎成了食肆一条街,而我的她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

故地重临,物非人亦非,唯有活在当下,安然知足于人生的每一个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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