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欣:肚脐眼上音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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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簧管

提起复活节岛,许多人的脑海里总会浮现这么一个图景:渺无人迹的荒岛上,高高耸立整排诡异的半身石像。石像两眼似乎凝望着无边无际那浩淼的南太平洋……

从现代雕塑角度而言,这些石像造型干净利落,也极为传神。加上既高大又沉重(最高者达10公尺,重7000余公斤),于是又引发许多揣测和各种联翩浮想。复活节岛面积仅163平方公里,人口约5000余。原住民是波利尼西亚人,大多靠海为生。很难想象其祖先在800余年前能雕塑出如此巨型的石像。是谁“帮”他们完成杰作?免不了又拉扯上外星人了。

但复活节岛上的艺术学院,肯定不是外星人建造的。

就这么一个住着5000余人,面积100多平方公里,离开最近的“祖国”大陆智利(按复活节岛隶属智利)3700公里的岛国,竟然会有一个艺术学院!

这所艺术学院是岛上的年轻女钢琴家马哈妮(Mahani Teave)与其夫婿Enrique Icka发起建立的。“只要有学习的机会,不管是钢琴课、芭蕾舞或波利尼西亚民族舞蹈班,我都会参加。”如今已是国际知名钢琴演奏家的马哈妮对记者说,“岛上的孩子都很好奇——我就因为好奇而学习音乐。”马哈妮这么回忆自己童年时如何步入音乐之旅。

小岛学习路途却坎坎坷坷。马哈妮九岁那年,“荒岛”来了一位德国籍钢琴教师。她开始学习钢琴。半年后又有一位智利钢琴家抵步。因惊诧于马哈妮的音乐天分,钢琴家于是给她上课。怎知数月后,钢琴家却因难耐这鸟不生蛋的寂寞环境而离开,并将岛上唯一的钢琴带走了。为了圆女儿的音乐梦,马哈妮的母亲毅然携家赴智利,定居于南部之瓦迪维亚(Valdivia)。一住十载。19岁那年她进一步前往美国克利夫兰深造,毕业后又赴欧洲音乐重镇柏林进修。自此前途一转而成国际演奏家的“金光大道”,但家乡复活节岛始终萦绕在她梦境里。

几乎每个夏天马哈妮都回复活节岛。然而几乎每次都发现家乡变了样。“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马哈妮觉得复活节岛越来越物质化,越来越资本主义化——完全不是她离别时那个自然、淳朴的家乡了。这使她萌生建立艺术学院的想法。

艺术“救岛”?满脑子“物质”者或觉得荒唐。马哈妮却一意孤行。幸好她“一意”而并不“孤行”:因遇到另一志同道合的岛民Enrique Icka。从此两人“双剑合璧”,开始筹划建立艺术学院。

最初只有善心人捐赠两台钢琴。渐渐地,世界各地的支持者越来越多。在环保建筑师Michael Reynolds的协助下,马哈妮夫妇的“艺术教育梦”终于有了眉目:艺术学院最终以岛上再循环之废弃材料建成。

不知建筑师是否读过《易经》,看BBC音乐杂志中的平面设计图,艺术学院外观为八卦形。配合被称为“世界肚脐眼”的复活节岛和岛上神秘的塑像,建筑外形倍加引人遐想:八卦、易经……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的确。马哈妮的终极目标何止音乐。“通过音乐你可以教导一切”,她说,“你可以赋予人新的视野,帮助人们为自己的未来铸造积极的人生观。”说得好——贝多芬不也在第五号交响曲(尤为末乐章)中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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