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欣:拈花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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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簧管

奥马鲁家居房子前庭后院各有块小草坪。前庭草坪周边砌以石板,石板与篱笆之间那肥沃的黑土,即专供种花之地。自小生活于热带甘榜,性喜“玩泥土”的我,免不了在其上种些花儿点缀庭园。

前屋主留下的花儿,有些当然要保留:譬如三棵颜色不同的山茶,几棵小蔷薇,以及一大丛公主百合等。但仅仅这些并不能满足某“拈花”的“欲望”。故闲暇时爱去附近专卖家居用品和园艺工具的The Ware House,以及专卖建筑材料以至农业器械的Mitre10两大商场附设之温室花房,一边赏花一边物色所爱。

先种下一棵奥马鲁常见的天竺葵。惜最初不谙其“性格”,水浇得太勤,以致花容憔悴不堪。后来请教园丁朋友格利,才知道若浇太多水,天竺葵会烂根。接着又在庭前种了几款颜色不同的菊花。在热带岛国生活期间,每逢新春佳节,菊花是我非买不可的年花。供瓶之外,也会买一两盆摆在家门前。凉飕飕的东北季风里菊花似乎最为开怀,但旧历年一过花事立刻阑珊。因不忍弃之,往往将它们换盆移栽,最终却以失败收场。于是自下“结论”:年花只是酬节应景的花儿,仅讨人短暂欢悦而无法长相厮守。那时,还在盛夏,庭院里各款秋菊已初见花间蕊。更欣喜的是移植在庭院草坪边的一盆大丽花——是上个春节所买的年花——也渐渐绽放。想新春佳节(这儿正当仲夏)莅临时,满满一丛富丽红颜,该是何等妩媚动人。而最令某深感“自豪”的是:首次移植年花终于成功了。

房子前面篱边也栽了六丛大丽花——是园丁朋友格利为我种的。前年他曾带我去奥马鲁培植大丽的名家珍妮老太太的花园参观,并订购了一些花苗。原打算春天取来亲自“抚育”,怎知人算不如天算,深秋时分忽然得病回国治疗。仲春返抵家园,甫入门便看见篱边大丽花一字排开。细细数来共有六大丛——原来是格利为我种下的。春节期间她们也已供上花瓶。我再无须为年花伤脑筋啦。

我所伤脑筋的是草——庭园中的杂草。这些杂草,似乎永远除不净。好容易用小铲子将花丛附近越来越嚣张的“不良分子”铲掉,以为世界太平了,岂料一场春雨过后,这些可恶的家伙又纷纷冒出头对你奸笑(或者谄笑)。简直是“犯上作乱”——子曰“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此之谓也。

对这些没有分寸的杂草,绝对不能“怜悯”或姑息。只要心存“善念”,稍不留意,没几天你那秀雅端庄的庭园将立刻化为蓬头垢脸。譬如一种名叫大蓟的,浑身长满尖刺,简直面目狰狞(虽然它会举起小花伪装笑容)。试想如果庭园都是此君的天下,又岂止蓬头垢脸而已。猫腥草也有小小的尖刺,不过“长相”还“过得去”。我怀疑连周作人笔下的野菜马兰头也夹杂其中——那倒有点儿“文学境界”了。

说起文学——尤其是儿童文学——,蒲公英总为人捎来诸多遐思。但它却是野草。市面上的除草剂都有其芳名。荠菜呢?“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稼轩词境是一回事,眼前的现实是另一回事——荠菜也是这里常见的野草(或野菜)。日前在星期日集市向来自台山的菜农买了些,妻以之煮汤,倒蛮清新可口。除草时偶也“邂逅”,却没勇气烹而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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