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惜薇:求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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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求变已是不争的事实,接下来的关键问题就是究竟要做出哪些方面的改变,又要如何设定改变的步伐。这当中不仅考验领导人的智慧,也考验党员干部的配合与耐心。

上星期天下班后乘搭德士回家,司机见我在报馆门口截车,估计是报馆职员,便主动与我谈起当天下午工人党干部大会上,与党魁刘程强同为阿裕尼集选区议员的陈硕茂挑战秘书长职位一事。司机与我聊得兴起,在我下车前还要给我两元的车费“折扣”,但我执意不接受,他才决定就只收整数、不收零找。

司机对事件感兴趣的程度,预示着事件接下来还会受坊间热议,而事实果真如此。在过去一星期里,大家纷纷做出诸多猜测:为什么会有超过一个人参选工人党秘书长,党内是否闹分裂?挑战者为什么会是这些年来表现不算亮眼的陈硕茂?刘程强明显消瘦,他的健康是否出现问题,这与他被挑战是否有关?

针对种种猜测,即便是身为“当事人”的刘程强和陈硕茂异口同声地指出,秘书长不自动当选,其实符合正常的民主程序,许多人还是选择相信“内有乾坤”。种种猜测的真伪固然难以核实,综合多名受访党员干部和支持者的看法,我们却不难发现工人党内不乏求变的声音。

一种声音是:刘程强主要着眼于新加坡东部选区的“东部逐步变蓝”战略,以及在人民行动党政府原有政策基础上提出改进的主张,这些已经难以满足不少党员干部。这类“激进派”人士质疑工人党领导人,为何不能维持甚至推进该党在2011年全国大选、2012年及2013年两场补选中的良好发展势头。他们都希望进一步扩大该党的版图,假以时日组成替代政府。

另一种声音说:工人党的党纪严厉、领导层行事却不够透明,不仅没说明遴选干部和大选参选人的标准,也不交代市镇理事会管理究竟是否存在疏失。发出这种声音的人相信,应改变固有的领导风格,以更注重咨询和建立党内共识的领导方式取代。

在工人党中发出求变声音者也包括刘程强本身。他上星期天在干部大会过后受访时说,他在2001年当选工人党秘书长时,是中委中年纪最轻的。了解到事态严重,他把领导层更新视为重中之重,并取得良好进展。

工人党创党于1957年,只比行动党“年轻”三岁。无独有偶,这两个“老牌政党”的秘书长,在不断引进新人的过程中,成为最年长的中委一员。对于成为本轮推选出来的14名新中委中,年纪最大的一个,59岁的刘程强笑说:“这未尝不是个好现象。”

有评论指出,刘程强向来相信深耕基层的重要性,经常亲身前往所管辖选区内的停柩处安慰丧家。然而,新加坡选民已更多元,他们不会只以议员现身区内红白事,来评估议员是否值得支持,而是要求议员执行代议士职务,在国会上为他们发声,不畏惧同执政党议员和担任政治职务者激烈辩论,好好地监督政府。

有趣的是,不时在国会中与部长针锋相对的阿裕尼集选区议员毕丹星,据说在去年的大选中,成功地赢得所管辖的友诺士区的大多数居民支持,对其团队捍卫阿裕尼集选区功不可没。在上星期天的工人党干部大会上,他也以最高票当选的姿态,进入该党中委。这说明居民对议员的期许,和党员干部对领导人的要求有重叠之处。

我认为,工人党在做出改变的过程中,自然不能忽略选民透过选票所发出的信号。我也留意到,工人党明显已意识到选民非常重视代议士在国会中的表现。尽管因为人数不超越执政党议员,没能成功阻拦国会通过一些该党不支持的法案,工人党过去屡次要求议长在国会通过某些法案之际,把工人党反对法案的某些条款记录在案。

工人党党员干部在该党即将步入“耳顺”之年时忧心其发展方向,有些人不惜推选新的最高领导人,这并不为过。既然求变已是不争的事实,接下来的关键问题就是究竟要做出哪些方面的改变,又要如何设定改变的步伐。这当中不仅考验领导人的智慧,也考验党员干部的配合与耐心。

(作者是本报记者

hosb@sph.com.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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