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靖豫:只是拿笔写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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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声道

提交了第二则新闻之后,看一看时间已是晚上11时。虽然能赶在截稿之前写完新闻,可是相信名字会出现在“迟稿”名单上。也管不了这个了,赶快到新闻库里拉出法官明天早上要宣判的案件,为明天发即时新闻做准备。

早上10时,法官宣判后休庭,记者急忙在手掌般大小的手机屏幕里,拉出事先准备好的背景资料,分秒必争补上裁决的重点,心跳随着字句跃然在屏幕上加速。快速检查一遍新闻稿,接着按“发送”键,希望抢在其他媒体之前,把刚出炉的裁决捎到网络世界里发布。

接着,记者到另一个庭室采访另一起审讯,一边走一边用手机上网查看法庭当天发表的新判词。

午餐时间,记者联络值班主任汇报新闻,之后赶在下午2时30分之前做书面汇报。午餐之后,回到庭室继续采访审讯。下午5时休庭,回到媒体室开始为刊登在报纸的平面新闻奋斗。

晚上8时30分,交稿了,但工作还没有结束。为交稿日期逼近的《街访》做电访,为只能在那个时候做访问向受访者道歉,因为得先在晚上截稿时间内交上当日的法庭新闻,才能处理日常采访工作以外的“课外活动”。

那天在一个官方举办的茶叙上,碰到一名许久不见的晚间报章的高级编辑,跟她聊起现在媒体工作不容易。她笑着说,我好像忘了她也是媒体人。不过,早报和晚间报章不同,我们除了采访平面新闻,也负责提供数码组即时新闻,希望第一时间为早报数码用户提供最新的消息。

我告诉那名高编,午餐时间也不敢走远,担心不知道哪个部门会不会在那个时候发布文告,而我们必须把重要新闻迅速处理成即时新闻。随时让我们收到电邮的智能手机虽没固线,却像有线一样,把我们和工作捆绑在一起。

另一个工作日,下午5时,突然想到以前港剧里的警察流行的一句话“无惊无险又到5点”。正想着当天能否不必加班,耳际传来同行的尖叫“法庭刚发来判词”。望着数十页的判词,苦恼着如何在距离截稿时间的短短几个小时内消化它,处理成法律门外汉看得懂的新闻。

有时候,需要请教律师帮忙解释个中复杂的法律概念,毕竟他们才是掌握法律知识的专家。虽然与法官、律师一样都以驾驭文字为生,记者从未想过他们的工作简单,毕竟各行各业都有本身的挑战和困难。不过,当律师界的害群之马被除名时,记者也会据实报道,反映现实。然而,这并不减少记者对一些正义凛然的主控官、提供无偿服务的律师的尊重。

写着写着,耳际传来同事的感叹,说又有同事离职了,最近似乎掀起了出走潮。科技不但颠覆了传统媒体的作业方式,也让这个行业的经营模式面对巨大考验。

与旧同窗聚会时,总是告诉他们要珍惜手上的报纸,那一份约1元的新闻纸,可是凝聚了媒体工作者的心血。当许多人周末及假日休息时,同行并不是与家人共聚天伦,而是在跟受访者打交道。

上个月《海峡时报》一名体育记者在报纸里自爆,他通过交友应用结识女友。这名27岁同行在文章里解释诉诸科技的原因:他常常工作12小时,周末也得上班,结交女友或新朋友的时间非常受限。

瞥了电脑的时钟一眼,晚上11时,该下班了。嗯,今晚家里煮了什么晚餐,有没有我喜欢吃的鸡蛋?走在清冷的街上,夕阳早已退下,望着天上的星星,又是一天的结束。

(作者是本报记者 peckgek@sph.com.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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