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早点 海上海 gugl@sph.com.sg “他们不坐霸王车,不在自家地盘上扒窃,不是小偷就是贩毒的。” 昨天从昆明火车站搭德士到市区东边维吾尔族人聚集的大树营社区,男司机一路上诉说他对生活在昆明的新疆维族人的印象。他和我这两天在昆明采访时碰到的其他德士司机一样,明确表态平时不愿意载维族搭客,且尽可能减少接触。 据他称,那些从巴刹、超市外面召德士上他车的维族男子,十有八九下车后座位上会留下一个空皮夹。他说:“里头没有钱,这不就是偷来的吗?” 司机大哥说,维族人也明白德士司机不愿载他们,有时两三个男青年会躲在路边花坛后,让一个脸蛋看上去不那么黑黝黝的到路边拦车,等到德士一停,他们就蹿出来跳进车里。 维族人多居住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有不完全统计,在云南地区生活的维族人约有五六千人,在昆明生活的维族人人多以开清真餐馆,路边售卖粑粑、肉串等小食为主;其他的分布在云南缅甸交界处的腾冲、瑞丽等区域,云缅边境也是走私贩毒的高发区。 这些年,昆明市民对路边店里遭窃率降低表示欢迎,可是火车站恐怖案之后,大家又开始讨论小偷中以维族人居多的现象,还有日常生活中与维族间的种种摩擦等。有维族青年受访时就担心,火车站悲剧也许会改变社会看待他们的眼光。 的确,暴力恐怖案虽已告破,但它留给昆明这座城市的殇痛和思考并没有停止:维族的生存空间、中国社会的贫富如何融合共处、宗教极端主义和恐怖活动防范、昆明社会治安重振等课题,都有待中国当政者研究和解决。 昨天的昆明火车站,人潮明显比周一来得多,不过当局没有松懈安保级别,广场上仍可见头戴钢盔、手持枪械的特警站岗。 另外,昆明市加油站自本月2日起至31日,要求市内个人购买散装汽油需要出具身份证或行驶证,这个临时实名制赶在这个当口出台,让人不禁联想到与昆明提升保安级别是否有关联。 同样,昨天的大树营社区依然被特警车包围,平时在路边坐着晒太阳的维族租户还是没有出来走动。司机大哥说,维族人这两天都不出来了,听说有的还被带去警局审问,不过他感慨:“一直审也不是办法,多数人还是好的。要是警察平时就站着检查,还会有砍杀?” 昆明的安保严阵以待的态势,短期内料将持续,可是身穿防弹衣的特警上下课驻守校园门口、公园保安持棍巡逻是否要长期执行?还是当局会总结出一套可持续并值得其他地方参考的反恐社会安治模式?这些或许是地方政府安定民心的当务之急。 目前,官方还未详细公布火车站暴力恐怖案犯罪团伙在逃犯是在哪里落网、其族群性,以及和哪个组织有牵连等信息。不过上海反恐学者赵干城早前受访时指出,塔利班组织的人在巴基斯坦境内为疆独分子授课,认为中国要更深入地对原教极端主义者做研究,以治本来取代治标。 云南的地理位置特殊,边境的玉器、木材贸易往来纵然可增加居民收入,但这里集聚30多个少数民族,回族聚居的红河州沙甸信奉禁烟酒和娱乐的瓦哈比主义。一旦教徒跌入对世俗不认可、对自身社会关系和做坏事冷漠的泥潭,危害社会风险随之增加,这些也都为中国禁毒、打击恐怖主义带来挑战。 独立评论人蒋兆勇昨天受访时说,近年来沙特瓦哈比主义传入中国,一些教徒赴沙特麦加朝觐后深受其影响并传回国内。瓦哈比主张政教合一,以伊斯兰教法作为行为准则,要教徒回归传统过清教徒式生活。新疆地区受瓦哈比主义影响渐多后,一些卖烟酒的还会受到攻击。 新疆问题的复杂性注定其解决方案不可能是一蹴而成,但昆明的眼泪,彩云之南的黑暗,相信会过去,而它会让中国社会变得成熟与更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