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歌的时候都在日复一日颠簸的地铁上,一个星期两三回,在生活的晃动中日子过得毫不勉强。通常是黄昏满怀心事的背景,坐在车厢的角落,确定周围没有比我更加不幸的人——比如一 位初尝失恋滋味的女生,或者丟失左边一只拖鞋的小孩,就会戴上耳机随兴选听手机里存放的歌曲,如同一片忧郁的草地,敞开自己准备迎接晴朗的割草机。
大部分是乡村民谣和小号爵士,五六十年代是我后知后觉的音乐乡愁,虽然不曾自诩为文艺青年,但是老了之后却感染了怀旧的后遗症。不过,一切沧桑得无比遥远,拥挤的地铁穿梭在摩登的建筑物,绝对不会停靠在这些老歌的故里。
我小时候跟着家人一起听凤飞飞和邓丽君,长大一点跟着邻居的姐姐哥哥一起听刘文正,后来因为无线粤语连续剧的耳濡目染,似懂非懂的也听了梅艳芳和张国荣。最后大概是在罗大佑、李宗盛和黄舒骏之间徘徊一阵,有时故作愤怒来一剂金属摇滚,声量开到最大,以为可以如此去抵抗,这个世界的俗嚣和大人的唠叨,成长的伴奏音乐便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