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良：船上的日本人

游轮到达某地，几百名参加岸上游的各国乘客拥挤在码头上等候旅游巴士，这时，当地导游大声疾呼，要求乱哄哄的人群自行整顿，排成两人一组的队伍。这时，身边一个来自台湾的游轮工作人员悄悄对我说，以她多次跟船跟团的经验，只有日本人会照做。话音未落，果然，日本人（多为老人家）都听从指示，排起一列长队站好。反观华人居多的男男女女，要不松垮站立，勉强排个“队形”，要不散坐各处看手机，聊天打瞌睡，没人认真对待那个呼吁。

尔后接到通知，巴士停在几十米外，让大家以排好的队形前往。只见日本人整支队伍不乱，徐徐有序前进。而各国华人呢──无论中台新马，表现都差不多──站队的马上解散，坐着的敏捷起身，一窝蜂你追我赶，生怕抢不到巴士上的好位子。

乘客游轮上用晚餐，规定由服务员引领，安排座位。有一回服务员把一个日本老头安排到我和妻子坐的沙发座对面，沙发座狭窄，那日本老头身形肥胖，挤进去困难极了，但他毫无怨言，一边使劲往里挤，一边嘴里乐呵呵地说着日语自嘲，把我俩都逗笑了。这事若遇到不管哪国华人，很难设想有这样的好脾气听任使唤。经常见到有人找个舒适座位兀自坐下，根本不理睬服务员的劝告，还有就是故意找茬抬杠。有回我看到一个说英语的华人女士一口拒绝服务员指定的长桌子座位，理由因地制宜：“我要坐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