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作家都有过“精神之父”吗?一个或几个,显性或隐形?关于“作家的作家偶像”,可举出一长串例子。
继续读戴维·洛奇《写作人生》。《头脑中的格林》这篇,写在英国长大的美国籍印度裔作家比科·伊耶(Pico Iyer,1957-)对格瑞厄姆·格林的迷恋。一个作家如何痴迷自己的作家偶像,好看。
“我在‘广场酒店’里,佇立窗前,向外张望。下面,十层楼的下面,我能辨认出一些披着毯状斗篷的圆脸妇女,她们在这座以和平命名的城市的人行道上,向路人出租便携式无线电话。在她们的身边,她们的姐妹(或是女儿?),坐在小山似的书堆上,那些书大多是给人出主意,如何赢取一百万美元。一条周围有鲜花环绕的绿化带穿过玻利维亚这座最大的城市,沿着绿地,一名军人牵着他小女儿的手散步,一边向她指点圣诞老人的雪橇里,坐着米老鼠夫妇,米奇和米妮。”
这是比科·伊耶2012年出版,“像一部意识流小说”的回忆录《我头脑中的人》开头。戴维·洛奇说,这段场景描写用了提喻法,也就是以部分表示全体,诀窍在于细节选择,以及如何用这些细节告知读者信息并使其感到惊奇。格林的书迷如我,一眼就认出此处的叙事技巧,正是对格林名作《问题的核心》那教科书般开场的摹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