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筠:齐柏林

齐柏林谈吐温文,像个文人多过导演。(台湾阿布电影提供)
齐柏林谈吐温文,像个文人多过导演。(台湾阿布电影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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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搭飞机在云端上,总会想起曾采访过而死于空难的许远东与邦妮(Bonny Hicks)。

本地人不熟悉许远东,但他在台湾是名人,是中央银行的总裁。记得当时是在台北的颁奖活动上,我在台湾报馆实习,跟随资深记者去采访,许远东给予我的印象是谈吐温文有礼的绅士,他出身贫困家庭,生性俭朴却热心助人,他生前留下一句名言“不要等到有钱,才去帮助别人。”许远东1998年因所乘搭的华航客机坠毁而罹难。

至于本地前名模邦妮,我因为她的英文著作“Excuse Me, Are You a Model?”要译成中文版而与她进行长达一周的访问,中译本除原文还加入新篇章,那一周,我天天到她居住的公寓采访。她后来在家中与友人的聚餐也会找我出席,当时我们变得很熟。她后来改行,加入雅加达的广告公司,1997年12月19日乘搭胜安航空,飞机却冲入苏门答腊岛的河中,她走时才29岁,天妒红颜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拍《看》续集的遗愿未了

知道纪录片《看见台湾》的导演齐柏林出事时,我刚好准备飞往芬兰,在去樟宜机场的途中,看到网上报道写“传闻”,我希望他没事,没一会儿坠机罹难消息证实了,心中震撼,也感到惋惜,他还有拍摄《看》续集的愿望未了啊!

《看》2014年在本地的放映,我曾面对面采访齐柏林。他身材略微发福,外形憨厚,谈吐温文,像个文人多过导演。他说受到八八风灾的震撼,决定辞去做了23年的公务员工作,放弃原本再过三年就可获得的400多万台币(约17万新元)退休金,自己还投入300万台币的积蓄,抵押房子,几近倾家荡产,到处找赞助,在艰辛中完成了《看》。

齐柏林透露念高三的儿子曾表示很担心自己的大学学费没有着落,但他仍下了一个很大的赌注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人生快半百的他转换跑道,大器晚成却也让台湾人,甚至是海外许许多多观众,开始关注环保的问题,《看》记录的虽是台湾的问题,也是世界的缩影。

站在高空角度的齐柏林,用谦卑的姿态看台湾,他关注环保,不希望人们最后只能凭记忆去凭吊山和水的颜色。美丽海岸变成人工塑化岛,文明发展和环境保护产生矛盾,并不是意识形态的对决,而是理性严肃的对待。透过齐柏林的双眼,许多人看到台湾的美丽与哀愁,重新拾起对环境的惊叹与心疼。

台湾人以沉痛的心情哀悼这名环保导演,台湾人说:“爱护这片他深爱的土地。就是我们接下来的责任!”齐家也贯彻齐柏林的环保信念,他的头七仪式不烧金纸。我们记住齐柏林带来的感动,在亚洲地区环保做得还不够的本地,应该为我们的环境、我们的地球,尽点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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