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青年艺术奖得主 用艺术灌溉生命

今年的青年艺术奖得主:(左起)林廷利、祖基菲利莫哈末阿敏、黄淑敏和希尔米·约翰迪,在各自的艺术领域绽放光芒。(另一得主苏弗瑞·朱瓦尔不在图中。)
今年的青年艺术奖得主:(左起)林廷利、祖基菲利莫哈末阿敏、黄淑敏和希尔米·约翰迪,在各自的艺术领域绽放光芒。(另一得主苏弗瑞·朱瓦尔不在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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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验收年轻艺术工作者一整年成绩的时刻,尽管艺术不能被量化,以观或凭数字取胜,但青年艺术奖的评审专家从“质”,

从持续性和影响力上,为新加坡的年轻艺术人进行评定。

2018年度的青年艺术奖名单新鲜出炉,五名得主是:音效设计师林廷利、音乐工作者祖基菲利莫哈末阿敏、编剧黄淑敏、

舞者兼编舞苏弗瑞·朱瓦尔,以及视觉艺术工作者希尔米·约翰迪。

记者专访这几位活力洋溢、才华无限的年轻人,一同窥看他们许诺给新加坡的艺术未来。

林廷利:音效师的存在被注意到

音效设计是一种透明的艺术,它存在却又鲜少被关注。

电影音效设计师林廷利(33岁)对于获颁青年艺术奖,感到相当惊讶。她合作过的导演如巫俊锋等都曾获奖,这次能以音效设计师的身份获得殊荣,她很高兴导演与演员以外的电影工作者被注意到了。

对于音效设计的工作,林廷利这样形容:“我们常说,如果你把工作做好,人家根本不懂你的存在。”不过以恐怖片为例,少了音效就不恐怖了。

林廷利毕业自英国国立电影电视学院,2004年展开工作生涯,曾获新加坡短片奖“最佳原声带”(2010)与Verna Fields Award“声音剪辑奖”(2013)。

谈及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林廷利举了近年的项目,如巫俊锋导演的《门徒》,陈敬音导演的《大笨象》与邓宝翠导演的《我们唱着的歌》。

前两部能让音效师发挥所长,后者的意义则较个人。

林廷利说,《我们唱着的歌》的任务比较像资料收集和保存,他们找到许多历史存档,要如何修复、优化,在电影中使用,给了她巨大挑战。

“跟观众一起看的时候,我觉得很有意义,那部电影让我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比较常讲英语,为什么我会是现在的我。”

本地电影近年在国际舞台大放光彩,不过林廷利认为,观众的支持更为紧要,如果没有观众,市场就无以为继,也就没有人愿意投资了。

即将生产第二胎的林廷利,上个月随修读博士学位的丈夫到葡萄牙生活,预计会待10个月,因此错过青年艺术奖颁奖礼。

林廷利的丈夫是葡萄牙人,他们的大儿子已经5岁了。

接下来林廷利会休息一阵子,不过她参与制作的两部HBO连续剧即将播映,一部是“Grisse”,另一部是亚洲鬼故事系列“Folklore”。

希尔米·约翰迪:通过创作反思都市发展

希尔米·约翰迪(Hilmi Johandi,31岁)对于获颁青年艺术奖,感到非常意外,也很兴奋,同时非常感恩获此荣誉。

这位拉萨尔艺术学院麦纳利纯美术系讲师也入围本年度“总统青年艺术家”(President's Young Talents)奖。希尔米本来的创作以绘画为主,但目前在新加坡美术馆举行的最新展览中,他融合绘画、雕塑、录像为装置的一部分,灵感取材自上世纪20年代出现,现已消失的大型游乐场——新世界、大世界和快乐世界。

他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说,自己不是生长在那个年代,作品并非缅怀往昔美好时光,而是通过游乐场的变迁,带出国人消闲娱乐不断演变的历史,通过城市景观的急速改变,反思都市化的发展进程。

希尔米以前的重要个展“Framing Camellia and Dusk to Dawn | Fajar ke Senja”,聚焦上世纪50及60年代新加坡制作的本土电影,以及马来西亚导演、演员与歌手比南利(P. Ramlee)的马来语电影,从形式与内容上探索在新加坡电影的黄金年代,这些作品如何再现新加坡独立前后的社会形态。他花了不少心思挖掘这方面的历史、照片与旧影像,将之重组叠合交织出具象征性的图案和新影像。

拥有拉萨尔纯美术学士和硕士学位的希尔米,也是艺理会艺术奖学金、拉萨尔奖学金和吴作栋青年潜质奖得主。2015年度被艺理会选为巴黎Dena基金入驻艺术家代表,也是2014年度平价艺博会青年才艺项目得主。其作曾在艺术登陆新加坡,还有伦敦、纽约、巴黎等画廊展出。

祖基菲利莫哈末阿敏:努力改变既定印象

擅长演奏、创作与指挥,祖基菲利莫哈末阿敏(Zulkifli Mohamed Amin,35岁)是新生代马来音乐家中的多面手。

毕业自拉萨尔艺术学院,祖基菲利目前是新加坡马来乐团(Okestra Melayu Singapura)旗下青年乐团的音乐总监,2015年也与伙伴创立Nusantara Arts推广文学、传统艺术与文化。2016年他们主办了马来诗歌音乐创作比赛,隔年将得奖作品搬上新加坡作家节的舞台。

在青年艺术奖35岁年龄顶限之际获颁青年艺术奖,祖基菲利表示惊讶,同时也很感恩。

他说:“这不只是对我的肯定,也是对我和一路走来的朋友们,我们的作品的肯定。”

谈及马来音乐的发展,祖基菲利认为,传统必须学习,也必须向前进,他看到同辈及更年轻的音乐工作者,努力融合各种传统元素。经过多年努力,他认为现在的作品已颇具深度,不光只浅显地展现“Di Tanjong Katong”般的风情,年轻艺术工作者都在努力改变大家的既定印象。

马来乐团隶属人民协会,人协旗下还有华乐团、管弦乐团,祖基菲利17岁加入马来乐团,有机会接触到华乐、西乐,在新加坡独有的音乐环境中成长。

他认为得奖是一种责任,日后须更加努力,发展本地音乐,不断摸索,在错误中找到道路。

目前,祖基菲利与马来青年乐团正致力探索甘美兰音乐,创作一系列新作品。

黄淑敏:戏剧是为每个人而存在

尽管年纪轻轻,黄淑敏(30岁)在剧场界早已凭“wo(men)”(2010)、“For Better or For Worse”(2013)、“Normal”(2015)等原创剧作声名鹊起,也曾与必要剧场、戏剧盒和滨海艺术中心合作。

谈到获青年艺术奖的激励作用时,黄淑敏说:“好像终于通过了检视,了解到我自己作为自然人和艺术工作者的价值,也顺便厘清创作方向。”

奖项加身,固然会让更多人认识她,或向她抛出合作的橄榄枝,但她认为清醒的自我意识也很重要,不能被太多意见或指挥牵着鼻子走,要在商业价值和个人追求方面取得平衡。

黄淑敏是编剧,也是凯门剧场(Checkpoint Theatre)的执行员,兼具行政和行销身份,同时在新加坡国立大学执教,出入各校园教导艺术。虽然身份相当多元,但她不觉得要在不同身份中做出唯一选择,尤其是在新加坡特殊的艺术环境中,不能只顾自己喜欢。

“艺术本来就有很多面向,除创作,还有管理、行政事务须处理,当然也得担负社会责任。”黄淑敏说在实践中,愈加意识到一个戏剧人多元发展的必要性。

同时她直言,戏剧不仅是属于年轻人的艺术形式。

“我秉持的是:戏剧是为每个人存在的。”她说:“如果有人‘抗拒’戏剧,我想这是我们戏剧人应检讨的——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不是我们的沟通手法不佳?我们如何跟抗拒戏剧的人建立对话?我必须说,的确有一些作品在行销上有弊端,比如只针对年轻族群进行宣导。当然回到创作这一环,我一直要求自己的每部剧都雅俗共赏,做到咖啡店里的老人家也能看能懂。”

黄淑敏说自己的父亲是一名德士司机,如果他看不懂或不愿看,那自己写出的无疑是失败之作。“我知道我不能故弄玄虚,不能胡说八道,要保持谦卑和诚实,不管同行怎么说,普通观众是糊弄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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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弗瑞·朱瓦尔在多个舞种间游刃有余,并醉心舞蹈理论研究。(艺理会提供)

苏弗瑞·朱瓦尔:艺术须负起社区凝聚作用

苏弗瑞·朱瓦尔(Sufri Juwahir,35岁)既能跳舞,也能编舞,而且擅长相当多元的舞种;他本来接受的是嘻哈舞、街舞训练,后来不断参加各种舞蹈比赛并斩获奖项,加深他对舞蹈的理解,语汇也逐渐扩充,印度舞、现代舞都有涉猎。2008年他加入本地舞团玛雅舞蹈剧场(Maya Dance Theatre),该剧团融会贯通的舞风,更是让他如鱼得水。

尽管是全职舞者,苏弗瑞也坚持参加海内外艺术节,包括本地的“触·现代舞蹈节”、印度尼西亚日惹的Asia3艺术节、美国旧金山的Walking Distance艺术节,以及伦敦的Accidental艺术节。

正当他在舞蹈界慢慢建立起自己的名声后,他却做出惊人之举——快30岁时重回校园,入读拉萨尔艺术学院,并在2013年以荣誉学位毕业。他明白:身体用来实践,头脑需要更多知识和系统理论来武装。

毕业后,他成为独立舞者,2015年和搭档Sheriden Newman,创立了舞蹈组合Soul Signature,除了便于发表作品,他也想利用这个平台向更多年轻人推广舞蹈。去年至今,Soul Signature定期举办公开舞蹈课,并展演自己的编创。

多年来,苏弗瑞舞蹈奖项没少拿,此次获青年艺术奖,他说感到自己更有责任,他须要思考以怎样的艺术实践和推广手法,向不同层次的新加坡人展示舞蹈的魅力。

从全职舞者转变为独立舞者,他认为是自己艺术成长的必经之途。他也希望更多舞蹈工作者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以多元新颖方式将舞蹈带到普通人身边。“只有这样,公众对舞蹈的意识、理解、支持才能加强,最终艺术能起到社区凝聚作用。”

接下来,苏弗瑞回归自身舞蹈根基,他想要钻研的是:印度旋律如何能够与肢体动作起到更深度更精妙的融合与回应。“2012年读书时,这就是我的论文课题,我对这个研究兴趣仍未减退,现在想学印度乐器咚咯鼓(mridang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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