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岁的林光霖对摄影的热忱50几年不变,经历胶卷、数码时代,现改用手机拍照。


他的摄影个展“家的肖像”展出70张作品,每一张黑白照片都有故事要说,他想通过展览告诉后代“以前爷爷爸爸是这样长大的”。


今年87岁的林光霖镜头里上世纪60至70年代的新加坡,蕴含对国家与个人的浓厚情感记忆。他的摄影个展“家的肖像”展出70张作品,每一张黑白照片都有故事要说,述说一个国家社群建设家园过程中的得与失,以及一个家庭的成长繁衍。


1960年代的波东巴西甘榜清晨池边树影葱郁,如诗的画面如今不复在,只留在影像里。林光霖儿时常随母亲到波东巴西找亲戚,做贸易的家人曾将货仓产品转移到这里的农田躲藏日本兵。池边有小孩子帮忙清洗从印度尼西亚进口,用作家具的藤。绑藤的马来工人,双溪加株的木桐运输工人,晒衣的印度工人,修船的工人,晒米粉的童工……林光霖说,很多行业都已消失。


非常热爱拍摄小孩子的林光霖,捕捉到那个年代的童年:甘榜小孩池边放风筝,长凳由旧木材凑成;马林百列组屋区小孩子叫卖椰浆饭补贴家用;孩子们在火车轨边,甚至在亚历山大路堆满油桶的环境中危险玩耍。


林光霖用哈苏(Hasselblad)相机拍下从东到西海岸的真实生活风光——玩泥巴的小毛头,拾海草用来喂猪的童工,捡贝壳谋生的工人。


毫不意外,很多地标性建筑也在发展中消失了。红灯码头旁边,挂起庆祝开埠150周年布条的海事大厦建筑,在庆祝开埠200周年的今天已拆除了。同样只能留在记忆里的是劳动公园喷水池、前国家剧场等等。新加坡河边的华侨银行1976年建成时,林光霖上高楼拍下了俯瞰河口的角度——大小船只颇为拥挤,记下清理河面之前的景象。


带五个孩子去地标拍照


林光霖接受联合早报专访时说:“光是新加坡河,我就有足够的量(100张)出一本摄影集。当时经常去,拍很多,收起来当作纪念。还可以出一本马来亚渔村风光的影集。过去拍的东西,今天回头来看,很有价值。”


林光霖帮忙家里的贸易生意,30岁开始喜欢拍照,越拍越有兴趣,傍晚回到家就忙着冲洗照片。他常带五个孩子到地标建筑拍照,展出的一组家庭照包括放大到3米乘3米的结婚照,纪念去世十几年的太太。


在当时,相机是奢侈品,林光霖认为玩相机玩得有成就的受薪阶级摄影家包括:叶畅芬、郭尚慰、吴秉诚、李林、董贯行,大部分受华文教育,都是榜样。他说:“非老板玩摄影能有这样的成就并不简单,我很怀念他们——他们对本地摄影有贡献,人品不错,肯教下一代。”


不喜欢为参赛沙龙摄影


当时从英美移植而来的沙龙摄影是主流审美观,尽管得过奖,林光霖并不喜欢仅为了参赛的沙龙摄影,但认为沙龙摄影讲究构图美,不少摄影人从这里出发。他指出,很多沙龙照片布局摆设其实很假,有的将拍过的地方销毁掉,不让别人拍,也出现一旦得奖就引来模仿的乱相。他说:“当时不少人认为,纪实摄影不是艺术。不经意做到的,累积起来,很有意思。”


拍过几万张照片的林光霖,认为摄于1960及70年代的照片最为精彩,也较少见,2012年收录出版成影集《岁月》,另一本《林光霖影集》1991年出版。他想通过展览告诉后代“以前爷爷爸爸是这样长大的”。他坚信:“只有深入社会生活,反映社会生活,才能产生寓意深刻、蕴含丰富的作品。”


林光霖1992年在新加坡办过摄影个展,也到中国北京、上海、福州等地办过个展。他去年观看爱好摄影的清洁工雷福胜个展时,对主办机构Objectifs策展人蔡永盛说:“这类照片我也有很多”,促成展出机缘,他说:“整个展览,他们帮忙我做,多幸福!我自己做不了。”在Objectifs引荐下,他捐赠46幅摄影作品给新加坡国家美术馆。


促进华文教育摄影者交流


林光霖在1965年与几位同仁创立新加坡影艺研究会,连任会长21年,鼓励推动受华文教育摄影爱好者与中港台同道交流。他也是亚洲影艺联盟荣誉会长,1995年参与创建由三位摄影大师(包括郎静山)倡议的世界华人摄影学会,现任副会长等等。郎静山在《林光霖影集》献词中说:“林君以其文学艺术深厚涵养,作品崇尚自然,作风写实,描绘人生百态,寓意深刻,蕴含丰富,国际影展中屡获巨奖。”


林光霖在中国有很多影友,有些会飞来看展。当年同仁给生活压得对摄影失了兴趣,林光霖50几年的热忱不变,经历胶卷、数码时代,现改用手机拍照,已存档1万多张。他感叹很多摄影人没有收藏作品的习惯,没记录,万分可惜!




即日起至7月28日


Objectifs Chapel Gallery(155 Middle Rd S188977)


星期二至六


中午12时至晚上7时;星期日至下午4时;星期一及公共假期休息


入场免费


《岁月》影集每本售价5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