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谁先觉”画廊为香港新水墨运动(1960至1980年)重要画家之一——周绿云(1924-2011)办个展“墨脈”,展出她1991年中风后至逝世总共38幅创作。


艺术就是表现


出生上海书香门第,妈妈是职业书法家,周绿云在圣约翰大学读经济及社会学,在《和平日报》任记者,与该报总编辑杨彦岐(易文,也写电影剧本)结婚,1949年移居香港。1954年,育有三个子女的周绿云随岭南画派赵少昂习画,也在港大校外课程就读西方艺术史课程,受超现实主义和美国抽象表现主义派的启发,摆脱传统书画的临摹与约束,认为“艺术就是表现”。


周绿云1966年向新水墨先导吕寿琨习画,亦师亦友,因而加入“元道画会”与“一画会”,投入香港现代化水墨运动,画风趋向抽象化。周绿云受宋理学家陆象山“宇宙在吾心,吾心是宇宙”的启迪,驱使她在画中表达出对宇宙万物的玄思。她从1970年代重视线条、墨色及激霰法到1980年代建立成熟风格,对点、线、面及水墨的运用发展全新理解,创作出标志性的球体心灵象征。她用圆球体来表示心中凝聚的诚意,本来用小楷毛笔点绘的圆球体极为耗时费神,为了保养眼力,后期更爱画平涂的色球。


习气功、打坐的周绿云在67岁中风,搬到澳大利亚布里斯本休养,半年后重执画笔。天主教徒的她受佛教“精进”思想影响,创作了一系列创作,以浓墨的黑为主要调子,与其1970年代丧夫丧师黑暗时期的作品相近。《首张澳洲风景》是周绿云在澳洲居所旁的公园散步有感而作,画面下方用叠墨法外,还用飞溅的墨团呼应飞白的笔触。其墨团飞溅的技法任意挥洒,具有自我发泄的功效。


作品观照宇宙


周绿云1990年代的作品常出现书法文字,但非传统的诗书画合一,而是这些楷书文字片段乃是画作构图的一部分,皆为内在的写照。她在画作盖上一大串的印章(纪念刻章的丈夫),也是构图的一部分。周绿云在宣纸、绢布、木板上作画,偶尔采用拼贴法(将丝袜、手套,加入画里),不同媒介的尝试,使之提升绘画水平。


周绿云往往在率性的笔墨挥洒后,再细心地点染勾描加工,使画面具备流动、变化、收缩、膨胀与爆发感。她的小脑萎缩症日益恶化,不良于行,很少出外,内心却更自由,用心眼去观照宇宙,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作品如《旋律》《同轴图》,凝聚元气的放射涡皴,元气十足,充满动势。


色彩在周绿云作品中扮演重要角色,从70年代略施石绿等色,到后来使用大块的朱红,90年代沉醉于缤纷的色彩中,甚至黑线也换成金色或鲜红的新装。周绿云一些红色及形态的运用令人想起女性器官甚至卵子,但她并非女性主义画家,作品主要宣泄内在的世界。


亚洲协会香港中心自9月25日至明年1月5日举行“香港赛马会呈献──万象之根:周绿云绘画艺术展”,通过她从艺50年来40多幅作品追溯其艺术轨迹。


“墨脈”展览即日起至12月21日在“谁先觉”画廊(iPreciation,50 Cuscaden Road,HPL House #01-01)展出。周一至五上午10时至晚上7时,周六上午11时至傍晚6时开放,入场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