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哈维尔是剑桥游学生活的支点,我将米沃什视作伯克利一年生活的向导。哈维尔与剑桥并无关联,但在克莱尔堂那经常过分清冷、无聊的晚间,哈维尔像风一样给我带来人生第二次热忱,鼓舞起我对现实的介入。米沃什呢,他该教我怎样应对流亡的疏离与始终吧。
卜弼德去世了,陈世骧也离去了。一个是俄国革命的难民,一个避开了红色中国。在漫长的时间里,他们在加州伯克利教授中国古典语言与文学,同样博学、冷僻。
在写于1975年的诗作《魔山》中,米沃什缅怀他们,这缅怀既模糊又清晰。他记不清他们的死亡时间:卜弼德该是“两年或者三年前”,而“陈也一样,是去年或者前年”,却清晰地记住他们共同分享的边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