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西班牙，为了托雷多主座教堂内，一抹神秘的光；为了阿维拉的城墙；为了塞戈维亚的水渠，每天坐短程火车往返，一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的三古城。
托雷多、阿维拉、塞戈维亚是离西班牙首都马德里不远的市镇，皆可坐短程火车往返。数月前到西国旅游，便特地以马市为居留点，三个小城逐个作一日游，获得极不寻常的体验。
每天早出晚归，火车票都是当日购买。火车皆准时开准时到，自由行无比通畅，竟一点问题也没有。
为一抹光往托雷多
立意要往托雷多，因为多年前读一本有关教堂建筑的书，看到一张动人心魄的照片。托雷多主座教堂内一处天顶开个洞，一抹神秘的光，从隐约可见绘有画像并有塑像围绕其边缘的洞里射出，不似人间之景，便种下有朝一日要亲历其境的念头。
往托雷多从离酒店不远的阿托查火车站出发，车程仅数十分钟且有很多班次。刚抵达托雷多火车站便感觉此镇的不凡。建筑虽小，因有回教风格特别引人注目。回教风格在西国小城？不错，西国的伊比利亚半岛，在公元711年至1492年由来自北非的回教徒统治，在建筑、语言、音乐、食物等方面都受其影响，托雷多曾是主要的伊斯兰中心。
从火车站搭巴士不一会儿便达镇中心，各景点都可步行前往。一心要看主座教堂的我，以它为首要目标“冲”往。一路上但见横街、窄巷、广场里尽是动人的人文风景，还是忍不住停下拍照。
参观托雷多主座教堂，如同参观欧洲其他城市许多著名的教堂，得付费。入此堂的门票包括语音导览系统，讲解结合宗教音乐很有气氛。终于趋近那抹光，心情也跟着飞跃。独一无二叫El Transparente“透明祭坛”的设置，在主座教堂的半圆形回廊。为照亮此祭坛在高处开天窗，祭坛本身更有镂空处使光线能进一步射入，故名为“透明”。建筑师Nacisco Tome巧妙地将雕塑、绘画在窗洞内外与光结合，让人产生瞥见天国一角的错觉。
仰头细看这个角落，但见天顶绘有许多人物与天使，都有上升的感觉。这是因为绘画者以低角度和透视法呈现他们，并以云朵烘托。到了靠近窗洞处，平面的画像“忽然”变成立体的塑像，似俯视我们且栩栩如生。再往上看，有更多人物、天使升空，画得尺寸更小色泽更浅而显得离我们更远，最后与看不见光源的自然光线完美结合。18世纪巴洛克艺术风格的戏剧感在现场体会最棒，可谓不虚此行！
小小托雷多可参观的地点甚多，一日游只能选其精华。此城最为人津津乐道者在于其历史上的宗教和谐：犹太教徒、天主教徒、回教徒和平共处，三教各有各的精彩古建筑在镇上。
旅游主要看建筑物、艺术品及自然风景，在“吃”方面从不特意追求，但如有机会还是会尝尝道地著名食品。托城极闻名的是源自阿拉伯的Mazapan杏仁饼，随处可见售卖。更有一家是由修道院里的修女们精心制作。若问其滋味如何？答：松、软、香、甜，好杏仁者绝不可错过。
为一圈墙游阿维拉
想游阿维拉是因为学习西班牙文用的课本包含介绍西国文化内容，有张阿维拉城墙的照片，一看就爱上。阿城也就成为我“有机会定要一游”的地方之一。
到阿维拉得从查马丁车站出发，须先坐地铁到该站再搭火车。火车旅程约两小时，做“一日往返游”比较赶，但还是可行。一到阿维拉只需步行便可到达城墙和被它围着的整个古城。
城墙筑于12世纪，至今保存完好，使阿维拉成为世上少数尚具中古城墙的市镇之一。不巧在造访的当日城墙维修，不能在它顶上的步道散步，却不减我俩的游兴。只在地面看连成一体的城墙、城门、炮塔，已能感觉它们的独特。不禁想起从前曾住过的英国约克市。那里也有城墙，但不是完整的绕城一圈，因为有些地点具天然障碍不需建墙。阿维拉城墙周长约2.5公里，平均高度12公尺， 一共有9道门，87个塔；这是何等宏大的规模。
城墙与整个市镇关系密切，好些建筑物依墙而建，有些甚至是墙的一部分。该城主座教堂——到当地必游的景点之一——为罕见的堡垒教堂，它的半圆东厅，便是墙的一个炮塔。墙按地势及敌人最可能攻击的方向设计，南面最低，东面最坚固。墙顶开放的步道只有1.7公里，即使登上也不能作“绕城一圈步行”。
阿维拉也是圣女大德兰出生和成长的市镇，有不少与她生平有关的地点让人们走访。游完主座教堂和这些地点，在市中心典雅的广场用完午餐后尚有时间，决定步行到城外一处与大德兰童年有关的所在观看。一路上“沿溪行”不但有清流水声相伴，且蓝天白云之下的乡野一片翠绿，风光如画。最难得的是，这段路使我们有机会远眺阿城，大半圈城墙的壮丽尽收眼底。
当地有种著名食物叫Yemas蛋黄糕，我们有心尝试却没“遇到”。直至在走回火车站途中，不经意地发现一家专卖店近在咫尺。橙色小圆球状的蛋黄糕卖相极佳，吃时但觉蛋香与甜味满嘴——它本来便是由纯蛋黄加糖浆制成的，赞！
为一道渠访塞戈维亚
初闻塞戈维亚引水渠盛名，是在十多年前为第一次游西国做准备，按照会话书勤练西语。第一单元模拟问答游戏学讲“在哪里”，其中有一题为“西国最著名的引水渠在哪里？”答案：“塞戈维亚”。塞戈维亚也是我喜爱的一位古典吉他演奏家的姓氏，一下子便记牢。
这不是普通的水渠，而是建设于公元一世纪一座巨大的罗马帝国古迹。为了看它，须坐地铁到查马丁车站，搭一个多小时火车再由斯市外的火车站搭巴士。巴士终站在引水渠下，一下车即可见引水渠主要部分全貌，用叹为观止来形容并不为过。
引水渠由两层石拱组成。它就像一个大屏风，屹立在斯市主入口。罗马人当年以此将17公里外的河水运往该城。渠在顶部，支撑的高耸拱结构使引水渠在整个系统的此一环节达到所需高度，既实用又美观。
罗马人是出色的工程师，在结构系统上使用拱，拱顶与穹顶，使砖石建筑达到前所未有的宏伟。且看看塞戈维亚这段一共有128根巨柱的引水渠有多壮观：长为813公尺，相对于地面的最高点为28.5公尺，相当于十层楼。它因此凌驾古城普遍三四层高的楼宇，尽显气势。最难得的是它的“耐”：石块与石块之间完全没用灰泥“粘”合的这座花岗石结构经
历近2000年风霜依然傲立，直到19世纪它一直忠诚地将清水运往它底下的市镇。
有楼梯依水渠结构而建，拾级而上可达结构之顶。从这里看塞城，但见其被群山环绕，山顶上还有积雪，美不胜收。到此地单看引水渠及此景便值回票价（车票价，因不需门票）。但城上还有其他的精彩，比如主座教堂、城堡，还有与圣十字若望生平有关的一些古迹及一条秀美的路径。
我们在塞戈维亚遇到一团团的东方游客，在托雷多、阿维拉却不曾遇到。何故？猜想可能是塞城除了因古迹而显得超脱，更以“烧乳猪”闻名于世，对他们来说具双重吸引力。偏我们不吃乳猪，也许“走宝”。
三古城皆列为世界遗产
西国中部托雷多、阿维拉、塞戈维亚三古城皆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即日往返游”尽管来去匆匆，却觉得十分满意：一、不用带行李轻松自在；二、自由选景点随心随性；三、幸遇好公交方便无比。我一心要看一抹光、一圈墙、一道渠的愿望已实现，并感受到其震撼，再没有其他的要求。
（作者为本地建筑师，本报副刊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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