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快乐 我和老爸

我随时可以栖息在父亲的树荫下,做那永远快乐飞翔的小鸟。(iStock图)
我随时可以栖息在父亲的树荫下,做那永远快乐飞翔的小鸟。(iStock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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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温柔,威严,耐性,与江湖……@世代记者打开回忆的宝藏,分享成长过程中父亲的身影,祝愿所有父亲健康快乐,乐享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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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时的陈映蓁和父亲。

渐渐明白爸爸和其他爸爸的不同。

每天早上天未亮,爸爸就摸黑出门——上巴刹。不是为了买菜或买早餐,而是帮助经营咖啡档的祖母泡咖啡、招呼顾客。阿嫲的咖啡档开在人气特旺的中峇鲁巴刹,清晨开始就熙熙攘攘;但爸爸平日不能逗留太久,因为接着就得赶着上班。

爸爸在民防部队工作,到了我懂事的时候他已离开前线,不用值班,一家人多半能一起吃晚餐。晚饭后,爸爸除了看电视也忙做家务。妈妈有背痛问题,所以洗厕所、抹地和烫衣服等家务都交由爸爸负责。习惯看到爸爸抹地、烫衣的身影,我从小就把男人做家务视为理所当然,听同学们说家里大小事都是母亲一手包办,我才发现爸爸可能是“异类”。

爸爸还有另一特异之处。他从未受过正规训练,但人物素描、水墨画、书法和刻章等,样样无师自通。遗憾的是,我没遗传到他的艺术天分……但小时候的我不知天高地厚,某次要求参加绘画比赛。爸爸不置可否,只说很多比赛根本没有意义,因为比赛不一定公平,评审不一定独具慧眼,画得好未必得奖,得奖未必是因为画得好。

小时候不太明白这番话,现在回想起来,或许那时开始,爸爸就在告诉我别太在意比赛结果;自己的价值,不应该交给别人评定。

所以爸爸从不干涉我的决定,特别是重大决定。从小到大,无论学校、选科、工作或出国生活,爸爸(和妈妈)都让我自己做主。心里明白:爸爸认为报读新闻系不如选修法律,他也不赞同我放下一切去日本教书。但一如往常,他让我选择自己的方向,无论飞多久多远,或停下或掉头,他无条件支持。

年龄渐长,渐明白放手让一个人自由,就是最难得的温柔。但对于这份温柔,我从未开口言谢,尽管我由衷感谢爸爸让我享受自由,体会温柔,又总在我有需要的时候拔刀相助。

你从不说教,却通过行动教会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直没说出口的谢谢,或许说再多也不够,但今年父亲节,至少要大声这么说一次:谢谢你。(陈映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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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虹童年时和父亲在海边合影。

威严的父亲,总是让人又爱又怕。童年记忆里,父亲总是不善言表,对我们四兄弟姐妹的管教十分严厉,后来我才明白,严厉也是一种爱,深沉而不易察觉,含蓄地渗透在生活的每一个点滴细节中。

父亲经常忙于工作,不常在家,能与他说上几句话的时间少之又少。工作若有闲暇时,父亲喜欢打电话回家给妈妈,顺便跟我说说话。具体说些什么内容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父亲经常应我的要求买帆船牌的颜色笔给我,我喜欢彩色世界,从12色变成了24色,再到36色……那时拥有一盒颜色笔,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父亲儿时家境贫穷,学历不高,但他喜欢自学,透过阅读,增加阅历与知识,也经常将书架上的好书介绍给儿女阅读。在他看来,书里藏着别人的世界,你读懂了,你的世界就拓展了。我想要做的,他都全力支持,所以当我15岁提出想学钢琴时,他大力支持,后来更因心疼女儿每每练琴都得搭乘巴士到音乐学院,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台钢琴给我。

小学四年级那年,父亲生了一场大病,卧病在床逾两年,全家人都心疼他。他生病的那段日子是我成长岁月中的灰色记忆。多年后他这么告诉我:“生病那段日子,我的最大祈盼是——我的女儿还那么小,能够看见小女儿顺利小六毕业就好。”然而,时隔20多年,他的女儿不仅完成大学教育,也已经嫁为人妻。

人生经历了一些事情,让父亲学会对儿女直接表示呵护与关心,也愿意多聆听儿女的想法。还记得婚礼当天,他挽着我缓缓步入教堂,将我的手交给红毯另一端的新郎。那一刻,他默默拭去脸上的泪水。父亲的表达,往往是在转身之后,我知道,那是他不舍与幸福的眼泪。

父亲永远都是我坚强的后盾,就像一棵挺拔的大树,庇护着我的成长。雨天为我遮雨;夏天供我乘凉,竭尽所能支撑着这个家。哪怕有天就算我在外飞累了,我随时可以栖息在父亲的树荫下,做那永远快乐飞翔的小鸟。谢谢你,老爸。在父亲节来临之际,祝愿天下所有的父亲健康快乐! (叶晓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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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父亲会抽空带着年幼的孙慧纹出外游玩。

我懂事以来,在幼年阶段对爸爸的印象是他经常得长时间在外工作。平时周日天未亮时,爸爸已经摸黑出门上班,因此真正与父亲相处的时间,是傍晚等他放工后,全家人一起吃晚餐以及看电视的时光。

依稀记得,爸爸在下班回到家、洗好澡后,在等待母亲准备开饭的那小段时间,总会习惯性地坐在地板上,戴上眼镜,翻阅当天的报纸。而我经常会跑来插一脚,试图了解当天有什么重大新闻。爸爸会耐着性子不嫌我烦,任我在旁边对着报章指指点点,有时也会向我说明当天的头条或解释我看不懂的陌生词汇。我想,或许我对报章的兴趣,是在童年日常这些小举动中,点滴积累而成的。这或多或少有些部分是受到父亲潜移默化的影响吧!

在一周中,我们三兄妹特别期盼星期天的到来,因为这是爸爸的休息日,也往往意味着全家人可以出外游玩。爸爸会尽量在这一天顺着我们的意愿,如到东海岸公园或植物园,亦或圣淘沙等名胜地游玩。随着我们渐渐长大,开始忙着各自的生活,一起出外郊游的次数减少,但在家共处的时间却变多了,尤其是在爸爸退休后。

在时代发展瞬息万变的今日,爸爸也在不断顺应着科技方面的变化,学习怎么用电脑、上网、滑手机、看视频、使用社交媒体等。有时碰到电脑当机,要使用不熟悉的手机应有软件时,总会叫我帮忙,而自认是科技白痴的我,偶尔会发牢骚说只能尽力帮忙看看,真的不行时也只能呼叫我的哥哥。遇到这状况时,或许我该想想父亲当初在看报纸时,面对年幼的我也没嫌我烦。

如同许多亚洲家庭一样,我与爸爸都不常把对家人的爱直接说出口。有时,爸爸会因为我忙着工作,担心我没定时用餐,或是睡不够,而多叨念几句。我得承认有时会觉得他啰嗦,但想趁着父亲节的到来,跟爸爸说:“谢谢,虽然我嘴上会嫌你烦,可是我深知这是你表达关心的方式,因为我也一样在担心身边的人时会碎碎念!”祝愿,所有伟大的爸爸们父亲节快乐,身体安康! (孙慧纹/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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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故事成就了一对江湖父子,卞和与父亲。

母亲节怀柔,父亲节或许该飒爽一点。

父子感情有时候上行下效,好比师徒;有时候,插科打诨,好比挚友。有人说,父亲总把自己年轻时的热望,投射在儿子身上,望子成龙。但我在父亲灼灼的眼神里看到的,往往不是前途,而是江湖。

父亲爱读金庸,《笑傲江湖》和《鹿鼎记》都是他的拿手好戏,张嘴就来。其实他也不是尽数背下,有时候忘记了,前一天读,后一天说,现学现卖,给当时还在读小学的我,好好地补上了一节节江湖课。

虽然少时不懂这么许多,但却着实喜欢听父亲说书。那是前智能手机时代,网络也不发达,字认得不多,想知后事如何,只能缠在父亲身边让他接着说。

听父亲说书最初的感受是崇拜,崇拜英雄。

父亲说起令狐冲、萧峰、郭靖等等英雄时,不免要点评几句。说到令狐冲的逍遥不羁,他是艳羡的;说到萧峰的大丈夫主义,他倒也不愿奉承;对郭靖的木讷,也总要取笑几句。而他最津津乐道的还是韦小宝,说起那段在罗刹国火烧腾甲兵、水淹雅克萨的桥段,父子俩边说边笑,倒是母亲不乐意听,让我们别丢人现眼。(但主要是因为韦小宝是个多情郎。)

记忆中,我们总是在巴士上、地铁上,又或是等母亲购物的闲暇时间里,四目相对,确认过眼神,把一部部武侠小说如此这般地讲了个遍。

江湖上的是非黑白成为了父子之间的悄悄话。后来年纪渐长,自己也能上网翻看金庸小说,才发现原版的故事细节更多,更复杂。有的情节父亲显然是在说书时七拼瞎凑,但父亲说的那个版本,已然无从复制了。

说父亲“飒爽”,有这样一股江湖豪情,但也免不了爱读书的书卷气。后来发现,这是遗传的品质,可以追溯到爷爷那一头。爷爷曾经是军人,说话、做事雷厉风行,按他的话说,金庸太磨叽,不如看古龙来得畅快。

有段时间由我陪着爷爷在图书馆消磨时光,他拿着放大镜一行行地读《楚留香》,看不清的由我读出来。

知父莫若子,为了让爷爷方便,父亲给他买了平板电脑,享受武侠、探案等题材的电视剧。而我为父亲买了电子阅读器,让他畅快地读小说。

如今,江湖远去,英雄已老。而每当我彻夜苦读后,看到起身的父亲因夜读而冒出血丝的双眼,父子俩四目相对,好比同道。 (卞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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