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岁时,患过一阵子热疾。夏末秋初,气温骤降,我的脸充当渐少露面的太阳的角色,发红发热。好像有股火气在筋络里乱窜。猛的有一天溜进小腹,每次小便好像喷出的是蒸汽,大概这是夏意对我的依依不舍。
姥爷说,想尿的时候就得尿,这样憋坏了可不行。说罢,在炕头扯了块他的枕巾,二话不说塞进我的裤裆里,炕头的柴火味熏着我愈涨愈红的脸,“爷,我难受。”还未说完眼泪便在眼眶打转,同样都是排水,可这眼泪怎么就来得这么容易。
“别哭,眼泪擦干男孩子家的,”他手掌使劲儿一抡,又像磁铁相斥一般,在我脑后缓缓落下,粗手和我的短发相互打磨着,顺势往前一推,“走!爷给你整碗药,一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