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沙子全都关起来 ——流行曲里时间的模样

陈奕迅在Concert YY黄伟文作品展上演唱《陀飞轮》。(互联网)
陈奕迅在Concert YY黄伟文作品展上演唱《陀飞轮》。(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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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沙子全都关起来,在沙漏里关起来。我观察着沙子随着时间的引力,产生细微的变化。最后一粒沙子滴尽,于是我将沙漏转过来。沙子继续滴漏,时间却倒不回。

若说人像一棵树,岁月就显现于年轮。吴青峰用“回忆这把刀”剖解人身,从《年轮说》人生。年轮的深浅反映成长痕迹的轻重;圈数则计算且包裹年复一年“过不去的过去”。无论是刚步入人生新阶段的杨丞琳,还是单单作为听众,可适时切开身体研究每一圈青春住了谁。在经历初生之犊的婴儿哭啼;步入社会的游戏规则;自身寂寞怀疑挣扎梦醒后,方才篆刻专属自己的章印。

一日之计在于《晨间新闻》。无论是沉重油墨还是闪烁字幕,我们以个别方式关注不同事项,大至世界动态;小至私人朋友圈。蔡健雅和林白却选择呈现一个阳光微风依旧、什么都没发生的理想早晨,语气听似漠不关心时事——对瞬息万变的新闻“没有感觉”“不闻也不问”。但“But do we really care?”的反问透露他们坚信以单纯及冷静的心态去“care”(关心)重要的事,不必过于“care”(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

埋头在疯狂世界,抬头时已来到了《5:59pm》。许多人已习惯朝A晚B沉沦于工作,做个没有记忆或角色、只得价值与气力的工作机器。恭硕良和岑宁儿在副歌首句仿似闹钟般道出上班族的心声:“放我走”,以警醒又诙谐的口吻幻想能逃出监仓,与伴侣漫步黄昏星光。但也只能幻想。

霎眼发觉“时日无多方不敢偷懒”,继续为宏愿奋斗,收集美酒、跑车、相机、金表等高级品作为成功的物证。黄伟文却讽刺“人值得命中减少几秒多买一只表”,表面上可用劳碌付出换取手表,手表上的秒针却换不回时间。

人们一追再追,但“就算搏到伯爵那地位和萧邦的隽永”也总欲求不满。

逆时针操作的陀飞轮

当看破“劳力是无止境”,《陀飞轮》已转了几圈,才回想过去18岁没有后顾的《盛夏光年》。

阿信将两组意象“盛夏”与“光年”拼凑成歌名,再以相互对照的叛逆字眼及拟人法,完成这首摇滚青春葬送曲。在他笔下,盛夏能“贪玩”而残酷未来能“狂放”到光年外,放开来一场狂欢绝不后悔转弯。桥段(bridge)叠上“我要我疯我要我爱就是/我要我疯我要我爱现在”的嘶吼音轨,歇斯底里诠释盛夏的尾声,然后仅剩下光年。

艾怡良以旋律与歌词的行云流水模拟时间流逝,将此起彼伏的情感历练交织歌声中。随着沙漏荡漾及皱纹蔓延,时间的进程难以阻挡,而我不知不觉“画我的模样成你的模样”。宁愿“活得高亢低落”,也“不愿得过且过”,依然深爱那没有明天般“Forever Young”,彼时亦此时的自己。

而那个他自《飞机场的10:30》一去不返。陶喆用节奏蓝调为典型情歌注入不同曲风。娃娃在歌词撷取三个不同时间段呈现感情变迁——从喝着可乐等待,不见身影仍等待,到发觉“已失去你”,简单又深刻印证:拥有后失去才珍惜,这三种往复循环的状态。

日子重启中

子夜来临,愿昨日的一切《归零》再来。常石磊反问:还有什么“能再回来/人在未来”,意味着世上没得后悔或预设什么。重生未必能实现,过去的错失与遗憾未能重来,但我们能用新的一天“Reset”(重启),期待未知的未来。

想将日子重启却不知如何告别旧的情人/朋友/自己,于是失眠到《3AM》。AGA江海迦的这首歌请Ghost Style填写饶舌部分,用释怀的口吻安抚纠结的心:“No need to feel guilty/Cause we all free”。告别时难免拉扯与纠缠,但过后一切会归复平淡。

终有一天,我们会明白there's“A Time For Everything”“A time to stay/A time to keep/A time to say goodbye”。这是我们一开始被告知的真理却不相信,于是回到《序曲:时间的歌》。陈绮贞提醒我们时间的多重面貌——不重

视时间,它便是荒废的心;不把握时间,它便是死亡的河。再给你一点时间,你会如何重新去定义时间?

注:题目引自陈绮贞歌曲《沙漏》。本文参考专辑:杨丞琳《年轮说》;蔡健雅“Goodbye & Hello”;恭硕良《超级市场伴奏上集》;陈奕迅《Time Flies》;五月天《盛夏光年电影主题曲概念专辑》;艾怡良《垂直活着,水平留恋着。》;陶喆《陶喆同名专辑》;林忆莲《0》;AGA“Luna”;陈洁仪“A Time For Everything”;陈绮贞《时间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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