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走了
慈善院二楼那张冷冷的长凳
还留着他的身体的余温
微微扬起的双掌
似乎想说什么
最后什么也没留下
十年了
他看着院落外那棵木麻黄树
一年年长高
花落尽又长新芽
自己却在岁月跟前
枯槁不成人形
陪妈妈最后一次探望
二弟已不能咀嚼
妈妈还是用她那双呵护的手
小心翼翼搅动食物
细心给二弟喂食
深皱的眼皮下
散发丝丝关爱
二弟呆滞的双眸里
已经没有神采
眷恋对他来说,似乎越走越远
在低吟的怔忡里
二弟突然冒出一句:
“我已是废人”
三月还未过完
冠病仍在肆虐
院落二楼长长的走道
什么也没留下
除了墙上一道
二弟长年倚墙留下的泛黄的痕迹
什么也没留下
二弟确实走了
望着冰冷孤寂的棺木
徐徐向火炉推进
哀伤霎时间凝聚
脑际思绪如潮水泉涌
是的,一切将化为灰烬
一切都将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