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占鹊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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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故友10多年前到河南投资发展,邀我去玩。他游说道:单是亲身体验地大物博的震撼,就不虚此行。谁知我到的时候,秋收已过,举目是空旷无垠的大地,却少了让人感觉丰盛的雀跃。驱车沿途,映入眼帘的,尽是连绵、赤裸的土地;色调虽有层次深浅,色系却是单一的灰黄,给人无以名状的萧瑟感。入秋昼易近晚,日未斜而天渐昏,田边停车坐看,疏落几株老树,剩下没几片枯黄叶子。背光的构图里,萧条的枝丫间,鸟巢轮廓明显可见。


一只孤鸟,巢边盘绕,时而鸣叫。作陪的当地友人说:那是喜鹊,见过么?我应道:啊!喜鹊,我懂。传说每年七夕替牛郎织女筑桥,好让他们相见的鸟?友人笑:筑鹊桥成人之美的,正是此禽。先生对咱中华文化多有见识。我让人家恭维了一下,昏了脑袋,接着卖弄:那么,树上的巢原是鸠巢咯?鹊占鸠巢呀!朋友笑说:是鹊巢。先生幽默!鸠不筑巢,把鹊巢占为己有,是鸠占鹊巢。啊,我记得明明是鹊占鸠巢呀!普通成语,怎么会记反了?


能回忆过去的时候,我们人生的路至少也走了三分之二,纯粹凭记忆说起旧事,说得犹如发生在昨日,行云流水,煞有其事,却未必属实。一直以来对某桩美事心存幻想,却苦不就手,日久迷糊,记得的明明是曾经拥有,就当成事实说了。没想发生在越久远以前,回想起来越是清晰的事,就越有可能是让自己的记忆给蒙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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