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骨图

80年代初我刚入行，在公家机构当建筑师。那是一个由哈佛学者傅高义教授的著作《日本第一：对美国的启示》引发的，“向日本学习”思潮正受吹捧的时候。公家推行生产力运动，各部门热火朝天，官无大小皆热衷学习画鱼骨图。上司天天催促，巴不得成立更多“工作改进小组”，以便在年度的评审会上，捧多几个金银奖回来。

只可惜，太在乎结果的心态，使过程都只为了服务变质的期许而流于形式，失去了初衷的意义。很快的，大家学会了取巧，用一道已有现成解决方案的“难题”，以最不费吹灰之力的过程，得出最理所当然的结果。日常的作业，也因为要滴水不漏地记录工作成果作为生产力提升的铁证，而消耗许多宝贵的人力。工作方式与进度，并不见有什么实质的改进。

当新兵时，有一课要应用所有先前学过的行军常识——辨识方向、步计距离、记取地标等等——从甲山头徒步到乙山头。从甲山头高处眺望，可以清楚地看到乙山头就在不远处，间中只隔着一小片树林。才下甲山头步入树林，就醒悟到，再也看不见起点与终点的情况下，两头不着岸，很快就迷失了方向。那次不停地走了很久，终于隐约听到教官的声音，以为到了乙山头，走近一看，原来返回起点甲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