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其米：在一颗小星星底下

上两个星期我在这里写过，德国作家Axel Hacke的童话《小国王十二月》跟罗马尼亚诗人布兰迪亚娜（Ana Blandiana）的诗《我们应该》（We Should）简直就是双胞胎；后来我又发现，布兰迪亚娜另一首诗《谦逊》（Humility）神似辛波丝卡的《在一颗小星星底下》。让我试译看看：

“我不能够阻止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我只能够说：／原谅我一天有这么长。／我不能够阻止毛毛虫变成蝴蝶飞走。／我只能够祈求你的原谅，／为了蝴蝶，为了毛毛虫；／原谅我花朵变成果实，果实变成种籽，／种籽变成树木；／原谅我小溪变成河流，／河流变成大海，大海变成汪洋；／原谅我爱情变成婴孩，／婴孩变成孤独，孤独变成爱情。／我什么也不能够阻止。／一切事物各有造化，从不跟我商洽。／即使是最后一粒沙，甚至是我的血。／我只能够说：／原谅我。”

先入为主的缘故，因为先读过《在一颗小星星底下》，难免会有布兰迪亚娜抄袭辛波丝卡的错觉。其实这位罗马尼亚老太太并没有抄袭辛波丝卡，这首《谦逊》收入在1969年出版的《第三圣礼》（The Third Sacrement），也就是她第三本诗集里面，而《在一颗小星星底下》则收入在1972年出版的《可能》（Could Have）里面。那辛波丝卡究竟有没有读过布兰迪亚娜的《谦逊》，只有她老人家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