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淑贞:旧车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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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下午,开车送师父回去那家紧贴超级大魔场的酒店。可能看到川流不息的联邦大道车辆,他忽然说:“我把车卖了。”我还未来得及接话,问为何突然卖车,师父已道出原因:“那辆车太麻烦,是部Lexus,根本不适合。”

一听到原来他的座驾是部大块头L型车,我的嘴巴立即张成O形,真的人不可貌相,个子一如新马师曾翻版的师父,原来人小志不小,开的是部有个豪气干云“凌志”之名的大车。Lexus译成凌志,不知是哪位翻译高手杰作,但这种豪华车也该有个不凡名字才配得上。“凌志”总令我想到杜甫的《望岳》名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单听名字,便知这种车款聪明绝顶,却也是其致命伤。师父力数它的缺点,最大的坏处竟然是开关车门都不用车匙,只要身怀钥匙,走近就自动开锁走远就自动锁上,害得他患上车匙恐惧症。开车出外必须有人同行,因停车后要带匙走得远远,由另一人测试车门是否已上锁。

这种“安全第一”的事我也会做,虽然还未开过这种自动上锁的聪明车,不过每次锁车后,仍会以遥控再锁一次。此也该算是强迫症之一种。归根究底,都是治安败坏害的。在好莱坞电影里,就从不见锁车门的镜头出现。又或许他们开的都是自动开关的智能车?

听过师父的车匙恐惧症故事后,我也开始担忧,以后的汽车只会越来越先进,如果个人的智能没有与时并进,恐怕再没有任何车款适合自己,也即是不敢换车,岂非这辈子要和已开了八年的老爷车天荒地老下去?

其实也没关系,只要能开得动,维修费还合理,车龄若干并不重要。更何况这部重甸甸的韩国车,总让我怀念当日卖车的销售员,后来成为好朋友,但不幸也成了故人。

记得当日上车行看车时,仍未决定要买何款车,只约莫有个概念,买不太贵的MPV,因为很流行嘛。车行那天有两三个销售员,只见有位身型弗爆年约50的白衬衫大叔上来招呼,热心介绍展示的新车。

我向来买东西就像往街市买菜似,没两下已有收获,立即付了订金。过了几天便有新车,该名叫爱德华的前赛车手销售员,详细说明此车的功能,单单装纳东西的暗格便多到眼花缭乱。我唯唯诺诺,也不怎样放在心上,因为机关太多,装了什么和装在哪个暗格恐怕会记不起,相信没多大用途。

果然如此,漫长八年已过,我连如何打开机关也早已忘光。但一直铭记爱德华于心,虽然他走了已超过三年。我的手机仍保留他的号码,可能有人已接收过来了吧?他还在时,每次这车有任何冬瓜豆腐开动不了,我总是向他求救,然后问题便不再是问题。有一回,车子在一轮雷电交加后完全死火,他是通过手机,一步步指导重新启动引擎,真是我的救星。现在他在天堂那一边,会是开心的风驰电掣么? (传自吉隆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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