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尧:黄昏我上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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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16日《联合早报》头条新闻报道, “获支持圆大学梦,学士女佣回雇主家报恩”,让我想起50多年前我家的事。

缅甸女佣的主人是每年给她两个月的假期,回缅甸修读学生课程,我母亲是让帮佣天天上黄昏中学,刚进中学的我们兄妹俩成了“帮佣”的替身。

早在1960年,我国成立成人教育促进局,任务是提高离校学生的职业训练,也开办了黄昏中学,让白天工作的成年人,能在傍晚下班后有进修的机会,可以报考中学文凭。国家图书馆收藏了《新加坡成人教育局主办华文黄昏中学第二届毕业特刊1963》,和《新加坡成人教育促进局立化华文黄昏中学毕业纪念特刊,1968》,这两本很珍贵的出版,记录了一些因早年失学,后来有幸能进入黄昏中学进修的不少成年人勤奋向学的经历。

时隔多年,我也忘了帮佣阿菊到我家来时,是在什么年级停学。只记得当年她只比我们大几岁,因为家境贫穷,下有弟妹,上有父母,需要养家,就被介绍到我们家做些清洁工作,煮简单的午晚餐。妈妈身为老师,看到年轻女孩失学,动了怜悯的心,对阿菊不仅宽容仁慈,从不对她的工作有太多的要求,也鼓励她利用空余时间学习进修,前一两年是送她去缝纫学校学习剪裁、缝制、刺绣,她完成了裁缝的专业文凭。后来成人教育促进局开办了黄昏中学,妈妈马上替她报名上课,她就是在立化黄昏中学,考取了中学文凭,后来离开我们家去商业机构当文员,日后与她的丈夫开设成衣厂。

白天我们上学时,剩下的就是她做作业的时间。每一天四点后,她会先吃了晚餐,穿着整洁的衣服上学。饭锅里剩下的就是我们的晚饭,晚饭后的清理工作,当然由我和哥哥负责。

母亲对阿菊的关爱,不仅栽培了一个能自爱、有进取心的人,也是在无言中给我们上了人生最重要的功课:包容、爱心,是更成熟的智慧,是将小我的爱加深拓宽至大我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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