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向京:吃荔枝,我们比皇后幸福

荔枝的鲜甜多汁,与贵州茅台酱香白酒激出火花。(黄向京摄)
荔枝的鲜甜多汁,与贵州茅台酱香白酒激出火花。(黄向京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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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贵妃们才能分得一个荔枝,我们是不是比皇后幸福?

最近去了中国白酒品鉴会,麻辣火锅晚餐后,上来了一碟冰镇过的荔枝。恰好贵州茅台也端上,喝一口茅台,吃一颗荔枝,荔枝的鲜甜多汁,使酱香浓郁的白酒更易入口,激出火花般的配搭。

谁怕上火浮热?不就多喝盐水、吃酸菜、咸菜之类的。苏东坡被贬广东惠州但有“日啖荔枝三百颗”的口福,我们现代人摆在餐桌上的食物是全球化贸易交流的结果,很多时候比古代人有福气。

李舒主编的《皇上吃什么》有篇《乾隆皇帝的荔枝账》,讲述乾隆二十五年六月十八日,皇帝收到荔枝成熟的报告。这些荔枝树并不是种在宫里,而是由福建巡抚吴士功进贡,共有58桶,每一桶有一棵树,结果220个。六月十八日这一天,有36个荔枝熟了。

可是,乾隆皇帝並不当场吃,下旨隔早膳送,御茶房进呈了昨天和早上新摘的四个,总共40个荔枝。乾隆皇帝终于做出了决定,先恭进皇太后两个鲜荔枝,又差御茶房首领萧云鹏送给抚养过他的温惠皇贵太妃和裕贵妃每位鲜荔枝一个。剩下的赐给皇后、令贵妃、舒妃、愉妃、庆妃、颖妃、婉嫔、忻嫔、豫嫔、林贵人、兰贵人、郭贵人、伊贵人、和贵人、瑞贵人,每位鲜荔枝一个。皇后贵妃们才能分得一个荔枝,我们是不是比皇后幸福?

这段分荔枝的细节被载入清宫的《哈密瓜、蜜荔枝底簿》,足见皇帝如此珍视荔枝,实乃其为不易得的珍贵果品。雍正皇帝呢,只舍得把荔枝送给立过大功的臣子比如年羹尧,通过官方驿站千里送过四颗荔枝,去信:“鲜荔枝不得教你尝尝,朕不如意,所以勉强寄来。或因朕加恩之诚,鲜好到来,亦未可定。”九天后,四颗荔枝终于来到,年羹尧回信:“竟有一枚颜色、香味丝毫未动。”于是“东望九叩,默座顶礼,而后敢以入口也。”

鲜荔枝难得,宫里有时也吃蜜荔枝。宋朝蔡襄《荔枝谱》提及福建的荔枝,有“红盐”和“蜜煎”两种。乾隆二十五年七月十四日,宫里收到来自浙闽总督杨廷璋进贡的72瓶蜜荔枝和福建巡抚吴士功进贡的48瓶蜜荔枝。皇帝又花心思分配下去,皇后妃子不过一两瓶。

即使快马加鞭,中国史上最有名的皇家荔枝爱好者杨贵妃还是吃不到鲜荔枝。我比杨贵妃幸福,三年前跟家人到广东增城郊外三江荔枝园,果农现摘,我们现吃,就有杨贵妃的最爱——妃子笑,果皮偏绿,果大肉厚核小,新鲜爽脆,可惜未至成熟。恐怕得再觅个良辰时段去品尝荔枝的顶峰期。

清代诗人李凤修写过“南州荔枝无处无,增城挂绿贵如珠,兼金欲购不易得,五月尚未登盘盂”,天下第一名荔枝树看似风光,日子并不好过。增城挂绿作为贡品400多年,嘉庆年间百姓不堪官吏勒拢,将荔枝树全砍光,仅剩挂绿广场母树培植出的第二三代,年产量往往限量200多颗荔枝,2002年市政府拍出一颗55.5万人民币的创纪录天价,又为荔枝添传奇。

据传中国最早荔枝画传世的是宋徽宗。为满足宋徽宗吃鲜荔枝,其权臣蔡京用小株荔枝栽在瓦器中,敷以当地泥土,用船运到汴京,移植于都门阙下。到了清代,福建将臣衙门种植桶内之小荔枝树,于四月开花结果后,即载船由水路运往通州,于六月初,赶在荔枝成熟之季,即可抵达京城。

近代吃荔枝吃上瘾,觉其果实之味最美,且入图第一的齐白石,荔枝画计有45幅之多。不仅有人拿了许多荔枝来换他的画,白石老人幸福得还有一位歌女常常剥了荔枝肉给他吃。有诗为证:“客里钦州旧梦痴,南门河上雨丝丝。此生再过应无分,纤手教侬剥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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