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初刚来到此地时比较“土”,有些事情对我来说很新奇,比如,公司帮我办理了一张银行卡,工资每月转到银行账户,取钱不用去银行,而是找提款机,这些让我见识了何谓“先进”。中国那时各单位每月都要“发工资”和“领工资”的,经手的是现钱,好在各人工资数目不大,相关工作不繁重,并且还有难以言喻的点钱算钱的乐趣。有位退休的德高望重的教授住我家附近,我每次都要代劳,拿着装了他工资(附加各类名目“补贴”和“奖金”)的大信封登门拜访他。老先生礼数周到,收钱后总要让我坐一会儿,寒暄几句,还要他的老太太端上一杯茶,我离开时他起身从屋内陪我穿过花园,把我送到大门(他住老式洋房),为我开门,然后目送我走远。我来新加坡后,很惦念他和他的工资的事。好像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亲近接触过这样的“老派人物”了。
落后和温暖这两个概念,经常是联系在一起的,就像新加坡人谈起昔日的甘榜。
当时不止我一个新移民对银行卡感到新奇,有位和我差不多同时过来的同事,有次兴致高极了,拿着银行卡在提款机上反复把玩,结果玩过了头,卡被机器吃进去了,不再吐出,过后他向银行报告,半个月后才收到那张被吃掉的卡,完好无损。我们打趣怂恿他再去玩一次,他苦笑连连──“完好无损”制造了心理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