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乐：心里的甘榜

接近七点的下班时刻，华灯初上，漫无目的地开车，不知不觉很自然地，又开回我诞生后的第二个旧居，我的第一个旧家，在芽笼三巷内的福顺村，前后只住了10年，沿河建造的锌板木屋被拆除，整个甘榜变装为工业区，已是半个世纪前的事了。

第二旧居是麦波申峇南路的三房式组屋，那是1960年代兴建的组屋，我于1966年10岁那年，甘榜拆迁后搬来，28岁结婚那一年搬走，住了长达18年，印象最为鲜明。今天的峇南路新旧组屋参半，路尽头的大牌19、我住过的21和23还在，屋龄虽过半百，外墙粉刷一新，入夜灯火通明，不见龙钟老态。除了不经停所有楼层的老电梯，多年前也加建每层开关的电梯，组屋与组屋之间，增加了有盖走廊衔接的便民措施。旧居每层楼有12户，电梯出来左右各六户。

我登上七楼，旧家是电梯右边的第四户，沿走廊经过每一户，青少年记忆，如初醒的梦般清晰，那时六户人家皆有往来，第一家住的是峇峇娘惹，第二和第六户是海南人，第三户是我表叔一家，我们住第四户，第五家是福建籍贯，那年代的“厝边头尾”，和甘榜生活一样，大人小孩都熟悉，反观现在门对门的邻居，为邻七年，犹记第一次碰面，我曾主动微笑示好，对方视若无睹，自此见面也不打招呼，大家冷漠而自我地，维持相安无事，各过各的日子，甘榜温情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