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泰戏院外观于我少时是宏伟的粗砖灰,何以印象如此,想来也深感莫明。当年到这幢建筑可没看电影的奢侈,而是进入大楼里边的国泰酒店底层,双层架床密排的员工宿舍。哥哥是员工,偶带我来,让我流连的是宿舍里的图书杂志。
我在这里接触的图书,之中有香港的张爱玲和刘以鬯。60年代末的文艺学生,张奶奶在心目中八字没一撇,因为性喜新诗,刘著《酒徒》,虽然只有阅读几段的能耐,倒懵懂觉兴味。后来宿舍搬离,张的《传奇》和刘的《酒徒》是哥哥带我捡到的诸多杂书中之一二,扉页盖有工会的蓝色印章。
曾怀抱理想的哥哥,活跃于工团、社团。在60年代初,反殖,新马问题,意识形态,政党斗争分裂,他投身1963年大选。那年他25,我才8岁,不甚了然。及长略有认识,始知那次败选之后,他摆脱政治的紧箍咒,始终不愿再提,惟和几位战友的友情始终不渝。